马建初一怔,低头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个线索。”
“行了,你回去继续早读吧,别被分散注意啊,这事老师来处理,好好学。”老马念叨完又急匆匆小跑到楼梯口。
中年男人被风吹过的衣角皱皱巴巴,蹭了点楼梯扶手的边,随后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师,周北洛他现在——”
程晚还想问些什么,女生身体微前倾,她赶不上老马下楼的速度,最后只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声音越来越小,“人在学校吗?”
……
上午课间操结束后,洪主任又站在发言台上大谈特谈了一遍打架斗殴带来的恶劣影响,还说准备在半月内请附近民警给他们讲述一些法律的经典案例。
程晚藏在班方队中,每次听到劣质话筒中含沙射影的“极个别好斗分子”和“难以控制情绪的暴躁同学”就翻个白眼,她势单力薄,翻到眼皮险些抽筋。
身边赵多漫和齐群也跟着小声吐槽个不停。
齐群热得满头大汗,他忽闪着蓝白色校服t恤,表情纳闷:“说了一堆也没说到点上,他怎么不说这事的处理结果?”
赵多漫半叉着腰,捏着湿巾擦汗,忧心忡忡道,“我倒宁愿他不说,你说…不会被开吧?”
话音落下后,四周的气氛都萧瑟了许多。
粗线条的齐群率先调整过来,他顶着一脸迷弟表情,压低声音猜测道,“应该不,”
“我总觉得洛哥家里有点关系,感觉平时穿鞋谈吐家境优渥得一批,有钱有势的样子,平个这事儿应该不难。”
站在他们中间,一直被迫听两人谈话的程晚被晒得脸发烫,暴露在外的每个毛孔都仿佛在喘着蒸汽。
女生揉了揉肩颈,轻声辩驳道,“他不会。”
齐群下意识啊了声,还没搞懂她在说什么,右侧的女生就朝他望过来,眸底含着一抹难辨的认真。
程晚回忆起三月前,周北洛作为学生代表在国际初中毕业典礼上的发言,低声道,
“他说过,人大多数都被圈着,在条条框框中生活,但条框边缘的线是可以人为挪动的,穷人的线很窄,富人的线很宽。”
“可能挪动的就不是公平。”
周北洛挺倔的,他说过的话绝不食言,也自然不会用社会关系去解决现有麻烦。
闪动下摆的手指忽地停下,齐群对上程晚的视线眸色轻颤,男生点了两下头后很快陷入沉默,再没了音儿。
解散后的班级像蜂拥而至的沙丁鱼罐头,程晚早上被老马叫出的事传开后时不时就被路过的陌生女生戳下肩,她们脸上挂着红晕,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知不知道那件事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