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从北方南下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沿途讨饭、留宿街头。现在,他们连饭也讨不到了。南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哪家哪户,经得起每天几十拔讨饭的人?现在每家每户都紧闭着门,怕乞丐上门啊。等待这些人的,只有饿死、病死和冻死。这贼天气,要是再下几天雪,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要死啊。”
苏北和孙小山都曾经是流民。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暗自流泪。他们深知,靠文奎一个人,也不可能拯救苍生。
文少爷,正在为黑水寨那帮人的吃喝犯愁!
前面就是一家米店。米店门口,一面白布花边的旗帜上写着“杜记米店”四个字。
文奎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对于县城并不了解。于是便有了如下对话。
“辛叔,饶州县城像杜记米店这种专业卖米的,总共有多少家?”
“大约十几家吧。”
“他们的米从哪里来?”
“新米上市,低价买进。青黄不接、闹饥荒时,再高价卖出,米贩子赚取其中的差价。这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每个人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街上饿死几个人,又关他们何事?”
说话间,文奎信步走进“杜记米店”。敲了小半天门,才露出半个肥嘟嘟的脑袋。
“怎么连米店也关门?”
“这天不是下雪吗?冷啊。”
“下雪了,连饭也不吃了吗?”
“……”
老板是个体态雍肿的男子,大约五十岁出头,两只绿豆眼透出无比狡黠的光芒。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火钵取暖。
“客官,你要买米?”
“你有多少米?”
杜老板被文奎逗笑了:“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店里不够,我还可以从其他地方调拔嘛。”
“这话可是你说的?”
“当然。蛇有蛇道,鼠有鼠洞。不过,咱话可说在前头,天寒地冻,米市早就涨价了。”
“多少钱一石?”
“前些日子两文钱,现在要四文了。”
“这么贵?涨价番翻?”
“没办法啊。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北方又连年灾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