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如此一想,身子顿时恶寒,两腿更使不出劲来。
杜夜思欢天喜地的抱着小米归去,却见狗子家挂起了白布条,隐隐有哭声传来,来时杜夜思跑得太急也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杜夜思知道狗子家也有人走了。
“呸呸!不是‘也’,没有‘也’,只有狗子家有人走了,我可是活生生的!”杜夜思暗道。
狗子和杜夜思一个年纪,家境比杜夜思好些,不过狗子却没杜夜思那么好运,碰上谭德道人,给自己起了个好名字。
听到狗子的哭声,杜夜思舒张的眉头渐渐锁起,干旱袭来,粮食歉收,村中怕是还要死人。
杜夜思或跑或逃的走远了,狗子的哭声也渐渐淡了,但杜夜思却莫名其妙的生出丝丝歉意,也不知为何?
“夜思哥哥,夜思哥哥!”快到家时,一个小女孩喊住了杜夜思。
杜夜思回头一看,是小不点小花。
小花是孤儿,今年十二岁,也许十三岁,但却只有七八岁的身子,小花就住在土地庙中,说是土地庙,不过是一个方圆一丈的小屋子,小村落能有什么大庙!
那土地庙也没有神像,听老村长说,二十年前建到一半时,旱灾突发,那时村民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那干这些,而且因建土地庙,把邻村的先生给恶了,于是就成了如今这样。
在宋御王朝,能称作先生都是读书人,或是没有考取功名的破落秀才。
小花叫住杜夜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夜思怀中的小米,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杜夜思一见就知道小花脸皮薄,不好意思讨要。
看着小花单薄的身子,花儿一样的年纪却要挨饿受冻,住在土地庙那几乎挡不了风雨的地方,杜夜思莫名的心中的歉意更浓了,甚至生出一种无力感,屈辱,不甘!
拿出一部分小米推到小花怀里,杜夜思默默无言,小花却欢天喜地,美滋滋的抱着小米,开心的看着夜思哥哥。
杜夜思看了眼小花,总算露出一丝微笑,瞥眼之间见了小花身后的土地庙,杜夜思顿时如遭电击,一个念头凭空生出。
“好好好!”杜夜思一连吼出三个好来,惊得小花连退几步,怯怯的看来。
杜夜思却不管这些,默默喝道:“余观周边生灵,睹所见沼渣,心中蹉跎,欲以百姓为最,己身为末,以区区妖身,集众生信念,化众之土地,造福一方!”
杜夜思此话一出,自家院中的桃树无风自动。
此桃树乃是杜夜思根本所在,乃是妖身,是木灵,扎根于地,与土地密不可分。
如今杜夜思心中抑郁之气喷薄而出,道出大气魄,妖身与杜夜思本是一体,立马生出感应!
此时,若能透视,就能看到百年桃树树根摆动,就要脱离院子,而随着杜夜思的一言一行,冥冥中,一点陌生的意志从杜夜思灵魂中生出,化为土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