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清向陆闻川介绍,这片楚木大概会在十月中旬到十一月之间叶子全部变红,因为面积可观,属于学校的著名景点。
陆闻川随意地点着头,在七月份的油绿里想象不出任何火红的影子,他有比这更好奇的事情要问江昀清。
“你刚刚去那栋楼做什么了?”
两人正沿着石板路往前走,速度并不慢,已经逛到了二分之一。江昀清正要问他要不要去前面坐一会儿,闻言愣了一下,回答说:“那个是艺设学院的办公大楼,我去找一位很久没见了的老师。”
陆闻川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位老师?”
江昀清露出了一个“不然呢”的表情,仿佛陆闻川的问题简直多此一举。
“刚刚你不是也看到了,我朋友不多,毕业这么多年,能叫上名字来的很少。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有那么多朋友的。”
江昀清本想说“像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子一样”,但又觉得不合适,话到舌尖转了个弯,听上去有些卡顿。
他又不动声色地接续道:“老师之前帮过我很多,现在她快退休了,我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她。”
陆闻川却仍旧没能解决自己心中的疑惑。
既然是来探望老师的,那久别重逢,理应高兴才对,为什么刚才出来的时候还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呢?
但这样问显得有些越线,他和江昀清只是普通朋友,甚至都还不到交心的程度,不太适合多嘴询问太多。
他便识趣地没有多问,和江昀清一起肩并肩继续向前。
“昨天你不是说带你爸去复查了吗?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江昀清说,“医生说恢复得还可以,但还需要静养。”
陆闻川便点了点头,犹豫着问:“那他们……有再为难你吗?”
江昀清放缓了脚步。
其实说“为难”倒也不至于,毕竟那是江昀清的父母,父母总不会为难自己的孩子。
但江昀清的确情况特殊,陆闻川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说得具体是哪一方面。
今天天热,咖啡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一半,影响了口感,杯壁上也逐渐渗出了细密的水珠。
江昀清喝掉最后一口,经过路边的垃圾桶时将杯子丢了进去,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上次相亲完被我妈骂了一顿,最近她忙工作也在忙着照顾我爸,还没时间找我算账。”
江昀清说得轻松,眯着眼睛迎着日光抬头看向他,让陆闻川产生了一种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错觉。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