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草食
南方军团把拍摄到的那场怪物大战,附带上各种数据,如实传给了其他三大军团。只有与陈靖接触过的北方军团,才把这些材料郑重其事地摆上台面。他们把各种数据仔细研究,最后还用电脑技术,将数据还原采用动画具现。两位军长就这件事情,通过电报相互沟通了彼此的想法。陈靖那句“触须怪还排不上号”深深伤害了北方人的心,在他们幻想已久的海军梦上面,狠狠地浇了一盆冰水。
建州把怪物潮消灭在了萌芽状态,鲁州冒险把怪物潮强行击散。东部和西部军团由于应对准备不充分,可谓是损失惨重。刚刚建立没多久的大型营地相继被摧毁,负责断后掩护的部队更是全军覆没。痛定思痛之后,南北两大军团的作战汇报,被重新摆上作战指挥部办公桌。里面陈靖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被重新提起并加以讨论研究。人性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
相对整个国家的人口来说,这四个军团只是一个代表。在野外、在大山里、在许多的小城市里,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不同数量的幸存者。他们组建起自己的团体,武装起自己的战士,为了生存拼命挣扎奋斗。他们不再相信任何人,值得他们信任的,只有手中的武器,和吃到肚子里的食物。
凤山据地的发展已经达到瓶颈,现在军队也已经意识到人才的重要性。再想去那边招人势必引来侧目。虽然嘴上不会说,但是心里肯定是会诟病。因此陈靖打算外出寻找,幸存者自己组建的营地,将其收编壮大凤山据地,以应对以后的危险。在记忆中的那六年,陈靖作为一个独行客,流浪过很多地方,也到过很多幸存者基地。他准备按照记忆里的地址,逐一前往寻找一番。
红羽最近又大了一圈,这倒不枉费陈靖喂给它那么多结晶。摸着红羽低下的脑袋,陈靖望向凤山据地,五座大楼矗立山脚下,四周坐落着几个只有七、八层高的小区。其中就有观山亭小区,那是陈靖最早的据地。沿山公路的部分路段,已经被高大的树木遮蔽,在郁郁葱葱中,断断续续显露出其中灰白色一段,红雨对植物同样有效果,现在植物明显比之前粗壮了许多。荒废的建筑上已经爬满了藤蔓,就连水泥公路上也长出了野草,大自然正在抹除文明痕迹回归原始。
看了一下二十二楼,徐妙清和谢晓曼应该还没起床吧。昨天晚上听说他要出门,两人愁绪满怀联手抵死缠绵,可惜最终依旧是陈靖大获全胜。“等我回来,我所爱的人们。”说完这句便跃上红羽。“红羽我们出发。”记忆中东面三百多公里外,那片山里有着一座营地,聚集着三千多号,从福宁市逃出来的幸存者,陈靖的目标就是这座营地。到达目的地附近,目送红羽展翅远去,陈靖重新检查了一下背包。方便面、矿泉水、士力架、帐篷,还有普通怪物的结晶十枚。背起鼓囊囊的背包,朝着刚才在空中认定的方向走去。
青石石阶已经被杂草掩盖,只能依稀分辨出,这里原本有着一条路。这些杂草生命力惊人,只要根还在过几天就能恢复原貌。顺着石板路转过几道山脊,一个山村跃然出现在眼前。不同于小刘村的木质建筑,这个山村大部分建筑材料用的是石头。路是石板铺就,墙是石块垒成,屋顶也是薄石片铺就,倒是颇有一番原生态风味。只可惜在村落四周,有着众多随意搭建的木头窝棚,就像停在美味蛋糕旁边的苍蝇一样。严重破坏了村子原有的韵味,让人从心底觉得倒胃口。在唯一一条进村的道路旁边,用木头随意搭建了一座岗亭。让我姑且称它为岗亭吧,如果这种随意搭建的玩意,也能算是岗亭的话。五个壮年汉子或坐、或站、或蹲地待在那里,大概他们就是这里的守卫。
那几个守卫看到有人过来,都站起身来拿起旁边的木棍,齐齐注视着陈靖。他们的表情算不上多温和,也算不上多凶恶。妥妥给人一种小区保安的感觉,木然、空洞、应付了事就是主要表情。“各位大哥,我是一个孤独的流浪者,偶然经过此地。想试试看能不能在这里落个脚安个家,还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陈靖朝着众人行了一个抱拳礼。“落脚休息没问题,想安家我劝你算了。这里已经住满了人,大家连吃的都没有了。”这胡子拉碴的汉子倒是个实诚人。“不妨事,我先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离开好了。”“那行,你进去吧。还有别在这里惹事,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那汉子也懒得多说话,估计是饥饿带来的副作用吧。人饿久了就会变得很懒,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欲说还休,只求世间,再多几个秋。
这个营地的情况很糟糕,但凡是能够挡雨遮阳的地方,都已经有人躺着或坐着。几千多号人幸存者一下涌入,这个不足五十户的小山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在陈靖的那段记忆中,他是灾难一年多以后,才流浪来到这里,那时候这里的人们,已经能够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了。按照目前的来看,估摸着是自己来早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在他们处境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收拢人心的时候。陈靖决定先观察两天看看,他们能在这里生存这么久,肯定有他还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太阳西沉红霞漫天,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们,开始一个一个地爬起来。他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走出村子,走向长满青草的山坡。先到山坡上的人弯下腰,扯断一把杂草就往嘴巴里送,接着咀嚼声不断响起。他们这是在吃草吗!吃草也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所有的蔬菜原本都是野草,在经过无数代人不断地驯化改良之后,才变成了今天的蔬菜。陈靖随即跟在人群中,也慢慢向山坡上走去。这些人都很自觉,不争不抢自己找个地方扯草吃。可能是因为这里的草很多吧,根本就吃不完,用不着争抢。
陈靖也扯起一把草,拿在手中仔细查看。翠绿的叶片有成人小拇指大小,饱满并且有厚度,捏碎以后有粘稠汁液,并伴随有青草独有的香气。陈靖能够确定,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草,这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趣。吃饱后众人纷纷下山走到山的另一侧去,陈靖的好奇心又生起,于是迈步跟着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