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安走得早,七点不到就去公司了。
那会儿江晚瑜已经醒了,闭着眼假寐,生怕被他发现自己醒来,又是一顿折腾。
昨晚简直没法说。
江晚瑜数不清自己刷了多少次牙,一边刷,一边想起小时候的事。
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总要经过几家发廊,店门口站着穿吊带和短裤的女人,娇滴滴对路过的男人们说:“帅哥,进来剪头发嘛!”
有一次母亲去学校开家长会,跟她一起回来,看见这些女人,板着脸骂了句“骚货”。
那会儿江晚瑜还小,问母亲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母亲没解释,只凶巴巴警告,长大了她要是像这些女人一样,就打断她的腿。
她搞不懂,当个理发师,至于这么遭人恨吗?
第二天放学,江晚瑜跟小伙伴手拉手回去,经过一家发廊,江晚瑜趴在小伙伴耳边,把母亲说的话告诉她。
小伙伴说:“我妈妈也骂过她们骚货,讲她们不正经。”
江晚瑜懵懵懂懂:“怎么不正经?”
小伙伴:“你看她们穿那么少,能干什么正经事!”
江晚瑜还是没听明白。
小伙伴拽着她跑过这条街,绕到街背面,来到刚才那家发廊的另一边。
两扇窗户紧闭,窗帘拉着。
小伙伴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另一只手指指耳朵,又指指窗户。
江晚瑜脑袋凑过去,仔细听起来。
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起起伏伏,像是女人在怪叫。
窗帘没拉严实,露出一小块缝隙,江晚瑜透过缝隙往里看去,瞬间愣住,眼睛瞪得老大,捂着嘴转身跑开。
小伙伴追上来,问她怎么了,她摇着头直说恶心。
小伙伴老气横秋的:“是吧,我妈说这个叫皮肉生意,这些女人,就是卖肉的。”
江晚瑜皱眉:“她们为什么要干这个啊?”
小伙伴:“穷呗,来钱快呗!不然谁干这种下贱事?”
那天回到家,江晚瑜一直蔫蔫的,没怎么说话,恶心感挥之不去。
初一上学期某天,母亲苍白的脸上难得喜气洋洋,笑着跟外婆说:“那些发廊全被扫黄端掉啦!”
外婆给裤子缝补丁,头都没抬:“那以后可得看好晚瑜,小心有些畜生憋疯了,孩子都不放过!”
母亲不当回事:“她都是跟同学结伴走。”
外婆冷冷哼一声,没再言语,当天晚上给了江晚瑜一把折叠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