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黎的胸膛更近地贴着我的后背,他手伸过来,两指将那张图片放大,了然地说,“太高了,我不敢滑下去。”
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我大声笑他,“你好怂啊蒋黎!”
“是啊……”他叹息一声,把下巴压到我的头上。
“是小小黎呢,好可爱。”我划过一张又一张照片。
“不可爱,”他低低地说。
“是忧郁迷茫的少年。”
我继续看。中间有几年的照片出现了断层,他从小小孩一下子变成了少年。
脸上的婴儿肥完全褪去,他变成了和而今更像的样子。
瘦,清俊,总昂着头,是优等生会有的骄傲。
可拉进看,眉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忧郁。
照片里,他始终是一个人。无父也无母。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我终于忍不住,我问出口。
“一把火。”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难接受的故事,像是出现在社会新闻里才会有的悲剧,就这样发生在他身上。
农村的老房子。雨天,电路短路,一场火灾把睡梦中的夫妻全都吞没。
而在镇上念书的小孩幸免于难。
“当时我不到岁。刚上二年级。”
火把什么都烧没了。
平时联系很密切的伯父、姑姑、婶子突然都变得冷漠,谁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蒋黎父母的田地被他们抢了去。
爸妈的银行卡是奶奶喊破嗓子,以死相逼,才从偷藏起来的大伯手里得到。
蒋黎跟着奶奶住在一起,用爸妈留下的万块钱过活。
他成绩好,懂事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