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如微抬了抬下颌:“什么棘手的人物?”
“……并不棘手。”
沈归鹤据实以告,“是尹一小姐和谢、萧两家的大公子。”
计如微将药碗放下:“谢濯受了什么伤?”
沈归鹤道:“没有受伤。”
“那他跟过来做什么?”
哪怕已经看不见,计如微还是在短时间内保持着说话会看向对方的礼仪,朝着沈归鹤的方向抬起头。
“……”
沈归鹤说不出个所以然。
“啊。”
计如微短促地发出一个单音节,从模棱两可的回答中顺利地窥见了事实,忽然理解了沈归鹤之前的沉默,“谢濯在和萧玄舟抢人?”
谢惊尘对待尹萝的亲昵姿态,实在不像是在照顾友人。>br>
沈归鹤并不擅长撒谎,即便锻炼了这么多年,面对好友还是保持着过分诚实的特性。
但他认为这句话的偏颇会波及到某位看似不在其中的人,坚定地驳回了:“不能这么说。”
计如微向来心细如发,幼时弱症就被称作是“早慧而伤”,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你认识尹萝。”
“不算认识。”
沈归鹤扫了眼被搁置一旁的药碗,热气已经渐渐地消弭下去了,提醒道,“药要趁热喝。”
计如微见没把他绕出去,索性闭口不言,手指摸索着碰到药碗,慢腾腾地端起来喝。
尹萝的药也熬好了。
药童送到后,谨遵医圣的嘱咐——“送到了就赶紧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还贴心地合上了房门。
萧玄舟将尹萝扶了起来,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侧首,药碗却在谢惊尘手中。
“……”
“……”
谢、尹两家的护卫侍从在时,谢惊尘还不至于如此无所顾忌。
不。
应该是说完那番话后,谢惊尘压制着的攻击性便无形流露。
像一只守着猎物的恶狼。
其实这桩买卖很划算。
萧玄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