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舟脚步停了一瞬,迈步离去。
萧负雪展开掌心,朱砂玉簪静静躺着。
幻境中,他亲手取下,成了留存着唯一与她有关联的物品。
却是兄长送她的。
虬结难分,复杂荒唐。
多么可笑。
-
荆昆去绥游横跨半个东洲,除却先前那份贺礼,还要备一份新婚礼。
城中大阵笼罩,并未设置关卡,来往行人不少在城门处形成了短暂的拥堵。
萧玄舟在看绥游上方阵法倒影,灵力交织而成的丝
()线交错,普通人肉眼不可窥见,犹如天罗地网笼罩着整座城池。
旁侧的马车掀开帘子,往城门口的视线一错眼落了过来。
“萧大公子。”
裴怀慎略显意外的语调,凤翎扇杵着车窗边缘,笑意融融,“想不到阁下也会来观礼。”
萧玄舟清清淡淡地道:
“我也没想到裴二公子会来。如此场面,怎么不见那位嘉兰姑娘随行?”
裴怀慎道:“她不好远行,在家中休养。”
萧玄舟略一颔首,不再搭话。
礼数周全,挑不出错处。
似裴怀慎这样的,一眼就看出差别:在照渔村萧玄舟还能有来有往,更非寡言少语。
素来八面玲珑之人,也会疲于应付么?
裴怀慎唇边笑容不改,眼中意味却淡了下去。
车内宽敞,再容下一人也使得,他忽然看不顺眼,挑挑拣拣地拿手左右翻腾,夹层里掉出来的花笺坠在他手边。
时日渐久,纵然是流落在外多年,裴怀慎着意培养,在一众世家子间对各类雅趣都能点评几许。依此眼光,这幅花笺只是看得过眼,远不及令人称道的上品:左边并不娴熟,右侧亦无灵气。
却是正好。
裴谢两家近来更多了产业往来,裴怀慎抵达后先去谢家主宅拜见,礼品流水一样地送进来。
“何须客气。”
谢惊尘道。
“这话该我说才对。”
裴怀慎调侃道,“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当然得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