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尉氏笑道:“妹妹放心,已夸过我了,今早上夫君多用了一碗甜汤,嘴里泛甜,正好叫他再多夸你几句。”
裴良玉听了,忍不住看了裴琛一眼,与尉氏一同笑了起来。
三人说话间,裴父与李夫人也到了,五人分乘两车,往城外而去。
城外有个草亭,名为十里亭,边上种着许多柳树。许多人打南门出京进京,此处都是必经之地。是以裴良玉一家,便与李表舅约在了此处。
夏日炎热,裴家为了不受烈日之苦,特意挑在早上出门。哪知从早上等到中午,都没等到表舅的身影。
裴良玉看了一眼父亲自顾下棋的模样,又看了看母亲阴沉的脸色,与兄嫂对视一眼,都没敢开口。
等到日头西斜,茶水摊都要收了,裴琛打了个呵欠,看见已没了行人的官道上,远远来了个小黑点。
裴良玉眼神好,同兄嫂道:“看那样子,像是辆驴车。”
裴琛眯着眼,认了一会儿,见赶车人的打扮,瞧着就是普通的庄稼人,便也没多想,重又看向天边云霞。
驴车渐渐近了些,裴良玉眼尖的瞧见车后似有白色的衣角,不由得站起身。
“三妹?”尉氏忙推了一把裴琛。
裴琛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险些跌到地上。
李夫人站起身,走到裴良玉身边:“玉儿,你瞧见什么了?”
裴良玉迟疑片刻道:“那车上,好似有白色的衣料。”
普通百姓家,可没人穿得起白衣。只单说白衣易脏,就已经不符合普通百姓的实用需求了。
裴琛闻言忙道:“娘,不如我过去瞧瞧?”
“不必,”李夫人好似认出了什么,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裴琛看了一眼慢慢悠悠捡棋的父亲:“咱们不等了?”
李夫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柳眉高高扬起,亲自从草亭里走了出去。
裴良玉赶忙跟上去。
李夫人出身西南,从前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急脾气,还是两个孩子都大了,才慢慢改了些。不过瞧今日这架势……
李夫人阔步赶到驴车前,往板车上看了一眼,认准了人,便毫不犹豫的伸手,拧住了车上人的耳朵。
“哎哟喂!我的亲姐姐,快点放手,痛!”
得,不用猜了,这人必然是小舅舅无疑。
“你还敢喊痛,”李夫人听见乡音,来不及欢喜,便被气得火冒三丈,“千叮咛万嘱咐,喊你快些快些,答应得好好的,还不肯让人去接,结果你就给我坐了个驴车摸摸索索的来?”
“驴车又怎么了,驴车慢了吗,这小驴脸,多长啊,”小舅舅反驳两句,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对上低着头忍笑的裴良玉,才道,“姐姐,我错了,外甥女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