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未见,连裴敬川的消息,都得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自嘲地笑笑。
这也正常,毕竟他陈驹和裴敬川又没什么关系,再亲密的朋友走一段,分道扬镳,能算得了什么大事。
只是——
车灯亮起,照亮瞬间地下车库的空寂。
陈驹的额头轻轻地撞了撞方向盘。
后悔了,应该把那杯凉茶喝了再走,反正现在放暑假,陈驹不用再去学校上课,一杯下肚,就他这身子骨,保证得在床上缓两天的功夫。
也能让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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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还真是想啥来啥。
昨日陈驹还自暴自弃地想,不如生场病拉倒,让自个儿清醒清醒。
可能昨天受凉,今天起来就病了,头昏昏沉沉的,陈驹嘴里叼着牙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已经染上了明显的酡红。
他洗漱完出来,老老实实地喝杯热水,就躺被窝里发信息。
“妈咪,我发烧了,晚上不过去吃饭了。”
对面回复地很快:“行,那你多休息。”
陈驹笑着拉了下被子,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不怪对话如此平常,他和妈妈都不在意。
全因陈驹真的太容易生病了,从奶娃娃开始,几乎就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上学那会老师讲《红楼梦》,提到楚黛玉进贾府那一段,楚妹妹说我从会吃饭就开始吃药,班里的同学就笑着扭头,一块儿看他。
去看医生,只是说身体天生弱,慢慢养吧。
只是这一养,直到陈驹二十六了,也还容易生病。
并且不知是药吃多了产生抗药性,还是体质原因,陈驹现在对普通的药,几乎没什么反应,比如一粒安眠药能让朋友呼呼大睡,而他吃完后,依然心如止水地等待天明。
所以他生病,吃药已经不太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