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白皙的小人,眉心轻蹙,缓缓苏醒过来。
掀开眼皮,他定定地望向楚澹。
“老婆,你醒了?还疼不疼?”
楚澹在他耳边轻声问。
靳言很轻地摇了摇头,从楚澹怀里挣脱出来,坐起身,一言不发,往前走。
楚澹撑着手臂站起身,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
靳言最终在自己识海尽头,停下脚步,在他面前,浮现出一个冰冷的寒潭,寒潭之上,高悬着一轮孤月。
是那冷月寒玉石里,幻化出的结界的景象。
靳言白皙的脚趾踩在那冰凉的水面上,一步一步,走入寒潭正中央,然后在那轮孤月的正下方,抱着双膝,坐下来。
楚澹跟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这寒潭很冷,坐在水面上,像是坐在一个冰窟窿里,如果不是楚澹有至阳道体,这么一会时间,可能已经冻伤了。
楚澹哈了一口热气出来,在面前形成白色雾气,“这里太冷了,老婆,我们出去吧?”
靳言没动,仍旧定定地坐着。
楚澹抬手,从靳言的膝盖上,把他的一只手握住,拉到自己怀里,用掌心揉搓着,想要帮他捂热,然而没有成功,那手像冰棍似的,根本捂不热。
楚澹这时才感觉到异样,他看向身边人白皙的侧脸,“老婆,怎么了?”
靳言没有看楚澹,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缓缓开口:
“预言已破,混沌已死,我不再是极凶之兆,不再是天煞孤星。”
“是,一切都过去了,老婆。”
“一切……都过去了吗?”
“当然了,都过去了。”
沉默片刻,靳言再次开口:“我若不是天煞孤星,那我……又是谁?”
楚澹被问懵了,愣了许久,进而失笑。
怎么大病一场,还病出这种哲学思考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