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这笨蛋在他休息的时候,围着他的床榻边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绕圈呢。
此时靳言倏地坐起来,对面那笨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扒在床榻的边缘,手中种小红花的动作不停,脖子却伸得很长,眼睛往那细白的绡纱后面瞄。
不期然,两人四目相对。
楚澹怔了一下,然后慌张地收回脖子,重新摆出一副认真种花的姿态来。
靳言坐在床榻边上,两人距离不到一臂远,隔着纱幔,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垂在额头前,微微晃动的刘海的每一根发丝。
“要不要揭开这绡纱,将本座这床榻里头也铺满红色灵花?”
靳言冷冷问了一句。
楚澹闻言,蓦地抬头,懵懵地,根本没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揶揄,下意识问:
“可以吗?”
眼中竟然还带上了几分期待。
“你觉得呢?”
靳言的声音淡淡,“本座这寒玉床榻,都要被你的灵力烧融了!”
楚澹嘿嘿笑起来,没有被对方的话吓退,反倒从那语气中,听出了对方情绪的变化,
“尊上,你不生气了?”
靳言眉心微蹙,“本座何时生气了?”
“那不是……”
楚澹想了想,还是把识海中的那事给咽回肚子里去,转而说:“尊上,你这殿里本来就凉,又到处都铺着寒玉石,更是又阴又冷了。
“你体寒,不要总躺在那冷冰冰的玉石上了,对身体不好。”
靳言没接他的话,只淡淡说:
“啰嗦。”
“那我不说话了,你继续休息吧。”
楚澹说完,果真就一言不发地,开始在床榻边上埋头种花。
靳言也不再歇息,这时重新支着手肘,斜倚在床榻边的玉枕上,饶有兴致地看那笨蛋绕着他团团转。
前一晚的事,靳言一开始确实是生气的,毕竟原本以为这次自己可以一举将对方拿下的,谁曾想又被对方给……
可琢磨了一天,靳言的怒火又消下去——
这事,好像也怨不得壮壮,是他自己先凑上去的,那识海,也是他强行打开的。
再次阴沟里翻船,只能怨自己,怨不得那沟渠。
想到这里,靳言缓声开口,
“你身上的伤,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