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方从哲张了张嘴,想要再次劝解,王安却向他轻轻摇头,无可奈何,也只能躬身行礼退去。
方从哲是内阁首辅,众臣也只能默默出了房门,朱徽妍、朱由校见自己父皇闭眼不想多言,正犹豫着是不是也退出房间,让自己父皇静一静呢,朱常洛却突然睁眼看向朱徽妍,轻声问了句兄妹谁也未曾想到的话语。
“妍儿……可曾与他行了夫妻之礼?”
“啊?”
朱徽妍没想到自己父皇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整张羞红的小脸低垂不敢见人,两只小手更是不住扯着衣襟。
见他如此,朱常洛心下却无奈苦笑,轻声叹气。
“父皇的确不喜欢他,太不懂柔和之道,太……”
朱常洛很想说“刚硬”两字,可一想到自己父皇最后盯着他的眼神,又如何也说不下去。
“罢了……罢了……他终究还是父皇的臣子,父皇的勇士……”
朱徽妍忙跪倒在地,泣声道:“父皇,相公没想着气父皇的……”
朱常洛轻轻摆了摆手,叹气道:“父皇知道……知道妍儿驸马看不上父皇,父皇终……终究不如你皇爷爷……”
“去吧……这些日就不用入宫了。”
“父皇……”
“去吧……”
朱常洛再次轻轻摆了摆手,见他态度坚定,朱徽妍也只得抹着泪退出房门,房内也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朱由校一人。
朱常洛看着屋顶良久……
“妍儿……是个有福之人……”
“知道吗?”
“朕……半个时辰前……动了杀心。”
“不是因为他打了朕之大伴,打了朕之脸面,而是因为……没朕之旨意,他……调动了净军!”
朱常洛一阵苦笑。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而已……他竟然连正脸看朕一眼……都嫌烦得慌……”
“知道朕此时在想着什么吗?”
“朕在想着……父皇为何如此不喜朕?真的是因为朕的娘亲?”
朱常洛微微摇头,一阵苦笑叹息。
“不坐在这个位置,永远无法体会父皇的苦心,换做朕是父皇,朕也不会去选一个只知道与一群满嘴大义却一肚子污垢之人为伍,绝不会选一个只知道美色的混蛋!”
说着,朱常洛突然狰狞愤怒了起来,竟然指着身体微微颤抖的朱由校大怒。
“朕知道!”
“朕心下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