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殿的殿门开了一指。
缓慢而开,一双带着威仪的凤眼显出。
萧云栖踏入,龙椅侧后方的位子前的垂帘还在。
她穿着刚换上不久的龙袍,一步步走上了这天底下的最高处。
她坐上龙椅。
手指抚摸着金子做成的龙椅,笑道:
“好像和隔着垂帘看,也没什么不同。”
跟随着言绥而来的人惊在了朝圣殿外。
他们要除的妖后,此刻穿着龙袍,坐上了皇帝所坐的位置上。
“妖后!你结党干政,残害忠良,舞弊卖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听着对她的指控,萧云栖不以为意。
这几年,这种“陈词滥调”她不知听了多少遍。
真不愧是迂腐的书生,骂人都不骂娘。
掉书袋引经据典的让人听不懂。
萧云栖懒得理,只看向门外长身玉立的男子。
“周琅点你为状元,让你从小小翰林,官拜一品,成为大熙朝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琅予你连我这个枕边人都没有的信任,送予你了这一条直上青云的康庄路。让你手握权柄,从一名寒门学子,到了如今这个谋逆的乱、臣、贼、子!”
萧云栖怒火四溢。
她并不是在为周琅这条丧家犬喊屈,更多的是发泄自己的不如意。
和她在朝堂上争锋相对的言绥赢了。
而她败得彻彻底底,不得不憋屈接受她必死的命运。
“是我有负于陛下的信任。”
他说的坦然。
蓦地,萧云栖燃起的一腔怒火被浇熄。
她心里空荡荡,只觉得可笑。
萧云栖看着他。
言绥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目低敛静静听着她讥讽的话。
如一尊佛陀,无悲无喜,也无法被挑起怒火。
他就这样立在那里。
如他往日在朝堂一般,背脊挺直,用最端方的语调,说着针对她的最锐利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