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重又下了一个命令:“从熏坛仪式开始,你亲自看着布置……朕要在最后看到神迹。”
他要借助这一神迹丝滑地拉人进入会议。
系统无疑是天外之物,但是如何解释祂是由姜去寒决定的。
祂像一个巨物,人们靠的太近会心生恐惧,靠的太远会心生轻视。姜去寒将祂放置到神坛上,让神成为丈量祂的尺度。
……
先帝的灵柩停在奉安圣殿,先太子的灵柩停在东宫。
两殿内前后都有和尚道士日夜诵经。
因为伴读的身份,姜重一时常在东宫走动,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东宫能如此惨白,缟色一片,像还没有从冬日里走出一样。
出殡的日子即将到来,杠夫们穿着白色棉麻丧服,抬着与棺木重量相同的木头练习,木头上还放着一碗水,水不撒一滴,才算练的好。路线就是从东宫到东华门,来回走动。
姜重一看久了,觉得他们好似白色的虫子。
进入寝殿,跪在明昭太子的灵柩前,姜重一叩头,把从前君臣相合的理想当作祭品奉上。
刚抬头,灵前两根白烛烛花爆开,明明灭灭。
外面青天白日,姜重一出了一身冷汗。
殿内寂然无声,他绕着棺椁走:“您在怨我吗?您已经死了。”
自问自答后,姜重一猛地推开棺木,这些天一直想看看他的死状。新帝杀他一次,姜重一若是要为新帝效忠,必得在心里也杀他一次。
棺中空空荡荡,白底金丝的陀罗经被凌乱地铺在里面。
其上躺着的是一节一节扎成的布卷。
姜重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合上棺木,怎么走出东宫,再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在饭桌上。
手一抽动,打翻筷子。
站在一旁的侍女盛好汤,姜蘅没喝,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姜重一说完,沉默地吃饭。
郡主担忧地看过去,她觉得她们家一定冲撞了什么,孩子们轮流魂不守舍。她侧头对丈夫说:“我想去庙里一趟,你和蕴儿下午陪我去。”
这样一来家里剩下姜重一和姜去寒两个。
“为什么不带我去庙里?”姜去寒问。
郡主很有讲究:“怕冲撞了。”
“哦。”具体冲撞什么,姜去寒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