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语调干涩:“李谙达。还请禀报汗阿玛……”
李德全朝他摇了摇头。
继而用气音说道:“就在睡前,皇上收到了步军统领衙门的急报。”
四爷心一下子松了。
他掀起袍角跪了下来,无声在帐外请了个安,起身往回走。
“还是年轻啊。”李德全掀帐而入,就见康熙盘腿坐在榻上,“这么点风吹草动,就急得和什么似的。”
李德全听着康熙的数落,不敢说话。
凭他伺候万岁那么多年,就知道皇上分明是欣慰的、感慨的。
在担忧皇父和明哲保身的天秤上,四爷选择了前者。
经历了一废太子,任何与违逆有关的事,简直就是个禁忌,说不好就要杀头!
可四爷偏偏就这么上报了,拼着被猜忌的结果,也要深夜前来。
你说他是为了自己?担心八贝子联合同伙朝他下手,所以请求皇上的庇护?
当然是有,但指不定遇到危险之前,就因获罪圣上被圈禁了呢。
——因为李德全知道,苏培盛手头上的消息,就是他放出去的。
是皇上对四爷的唯一一次试探,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帝王心,海底针,李德全低下了头。
康熙叮嘱道:“明日拨多点人,别叫老四受了伤。否则叫他们提头来见。”
他的眼睛如鹰隼发亮,却蒙上了苍老的疲惫。
李德全应道:“嗻。”
随即心里一酸,怎么连弘皙阿哥都参与其中了呢。
……
翌日天蒙蒙亮,年娇就醒了。
与她往常的睡眠质量并不相符,但年娇罕见地没有抱怨。她睁大眼睛,撑着头看向床边的人:“爷一夜没睡?”
四爷回过身来,揉了揉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