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眼巴巴看着她出了柴房,好算舒了一口气。
看来,暂时是不会死了,不知她们是不是真要像那男人说的,把她送到琼楼去。
虽然那也是个狼窝子,却总比淹死强。
她之前给沈延留了字条,告诉他她去了琼楼,而且来福发现她不见了,也会像上次那样去给沈延报信。所以沈延要救她,应该会从琼楼下手。她此时若能到琼楼去,或许是件好事。
不过看这外面的天色,现在应该已经接进傍晚了。这个时候那妇人的儿子还说要送她去琼楼,说明琼楼那边一切如常,沈延还没开始行动。
他这人一向冷静,没有把握便不会贸然硬闯,应该是在想别的办法。
其实以他的才智,仔细瞧瞧她屋里摆弄的那些应该就能发现琼楼的要害所在。
他最好赶快给她想出来。不然她即便做了鬼也要去质问他。他从前拆她棋招拆得那么溜,这会怎么能犯糊涂。
这妇人走后,不一会的功夫,胖姑娘就进来了。她将她的绳子解开,又往草甸子上扔了一套襦裙。
“你快换上吧,”胖姑娘比她娘温柔许多,“唉,谁让你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那个时候去偷看呢。我娘要把你卖到琼楼去,等你到了那,你就好好地听话,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他们就不打你了。说不定还能去个好人家,比你那丈夫强。”
柳青捂着脸哭了好一阵,似乎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委屈巴巴地问:“姑娘,能不能给我点东西吃,我饿了一天了,实在受不了了。”
胖姑娘一愣,随即点点头,不一会就给她拿来一大碗白米饭。
米饭单吃没味道,但柳青是真饿了,一碗饭差不多都吃光了。她趁胖姑娘不注意,抠了最后一点米饭塞进袖子里。
吃罢了饭,柳青请求胖姑娘让她一人在柴房里换衣裳,胖姑娘也没二话,把门给她关上了。
她还不放心,就把柴火干草抽出些,塞在门缝里。即便有人突然闯入,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把门打开。
她先抬起手,把袖子咬住,使劲咬出一个窟窿,继而扯下一条布。而后她才将她穿的青袍换下,换上那套襦裙,又将头发散下来。准备停当之后,她走到墙角,扒开了柴堆,那后面果然有个耗子洞。
她把方才藏的那把米饭放到了洞口。
也就片刻的功夫,方才那只耗子便嗅着味道出来了。
“你还行啊,真给我送吃的了!”耗子一边吃一边说。
柳青笑了笑,也不说话,待他埋头吃得认真之时,忽然一把掐住了它。
“不许叫,不许乱动,乖乖听我的,回头给你更多好吃的。你要是让他们发现,肯定一脚踩死,知道吧?”
可能是事发突然,耗子像冻住了一样,呆愣愣地被她攥在手里,嘴都不敢合上。
柳青很满意,将耗子包进那条布里,一手拎着。袖子肥大,一遮就看不见了。
胖姑娘来检查她的衣裳,见她头发还像男人一样束在头顶,又把她的头发散下来,再给她套上麻袋。
那妇人的儿子把麻袋扎了口,又将她扛到车上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沈延为了清剿,出发前做了些准备,也是在不多时前才到了琼楼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