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几乎是肌肉记忆地起身,走到柜口,拿起药瓶把里面的药片都倒进了嘴里。
干巴巴的硬片硌在喉间,周予彦寻溯了最触手可及的液体——掌里汩汩涌出的血液。
血腥味往喉间灌流,稀薄的液体艰难地就着药品吞了下去,
她说在公司,在工作。
周予彦的视线渐渐汇拢,餐厅里的那盏氛围灯在他的视线里破碎摇曳。
药物起效没有这么快,是他信了她的话。
“好,我知道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略有松懈,陆栩轻蹙的眉舒展开来。
随口扯的借口,谁脑子有病晚上加班只为了分析一下战略驱动?
她自然当他是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她的台阶,对他的识时务满意罢了,随口轻声应付了一句,“明晚一起吃饭。”
周予彦的意识如风中残烛,撑着力气随手给自己简单地止血包扎,而后往楼上的主卧走,走到换衣间把她今天换下来的外套蒙在脸上,可惜,上面存留的她的气息十分浅薄,几乎没有。
血腥味在腔内肆漫,直到听到她说“明晚一起吃饭”,他才感觉蜿蜒破碎的灵魂慢慢落定,嗓音有些喑哑,“几点?在哪?”
叶期安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她的腿,陆栩瞥了他一眼,这次没有拒绝,随口应付着电话里的人,“你定吧,明天来公司接我。”
“好。”
陆栩准备挂电话,又听到他说,“老婆。”
她动作一顿,“嗯。”
她等他下一句,电话那头却没了动静,只隐约有些窸窣声从听筒里传出。
周予彦知道她要挂电话了,意识又开始被吞噬,他做不到留住她的声音,只能动作紊乱地在换衣间里一件件找存留她身上味道的衣服。
没有,都没有。
她平时根本都不回来,这里衣服是他每个季度亲手置办换新,都从来不交代别人做过这种事,可是却大多连吊牌都没拆过,更别说被她穿过。
陆栩有些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
周予彦动作一顿,身宽高大的男人在听到她带着冷意的一句话时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猛地收回了在一堆衣服里翻摆的手,匆匆寻回自己的理智,语气生硬,“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平时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我也试试。”
没话找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