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卢弘渊做过什么我并不清楚,您既然有证据让官府定了他的罪,谅必他的确有罪,是我一心只想着我姐姐,不曾顾到大局。”
裴源行直截了当地道:“我送卢弘渊进大牢,并非因为对他有敌意,而是我必须让他在狱中待些时日!”
此言一出,云初被他说得怔愣了一下。
“云初,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你了,其实你做的梦是真的,前世你姐姐的确出了事。”
云初心下一沉,倒吸一口冷气:“果真……”
“卢弘渊那个人,酒品不好,喝醉了便要动手打人,前世你姐姐便是因此遭了罪,孩子终究没能保住。”
云初的眼里顿时泛起一股酸涩感,却又并不觉得意外。
前些日子她不就已经隐隐猜到了真相了么?
她敛了敛心神,艰难地问道:“后来呢?”
裴源行抬起手,想要安抚地拍拍她的脊背,手停在了半空,却又蜷着手指缩了回来。
哪怕她听了会难过,他也不想再瞒着她分毫了。
他哑着嗓子,继续道:“你姐姐失去了孩子后悲痛不已,因是内宅女眷,我一个男人也不好明着打听什么。我派了人去查,只知道你姐姐为着此事跟卢弘渊完全离了心,卢家见你姐姐不愿再把心思栓在夫君身上,便在你姐姐做月子期间,又替卢弘渊纳了一房美妾。再后来,你姐姐跟卢弘渊提了和离,去了江南。”
云初仰起脸,勉强将即将冲出眼眶的眼泪都憋了回去。
“云初,前世我没能护住你小侄子小侄女,今生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你姐姐的孩子没能保住,根本原因在于卢弘渊,与其找别的法子,不如将他和你姐姐隔离开来,如此,他便是再怎么闹事,也影响不到你姐姐了。”
云初看着他,眼眶通红,眼底泛着盈盈泪光:“我懂。”
姐姐不是她,莫说性子不同,何况姐姐已有了卢弘渊的孩子,她总不能劝姐姐跟她一样,跟卢弘渊尽早和离离开卢家吧。
裴源行想到的法子,已然是最好最稳妥的法子了。
她没料想到他竟是为了保住她姐姐肚里的孩子,才会起了动卢弘渊的念头,为了她姐姐和孩子,做下了徇私之事。
而她,居然还埋怨他,冲他发了脾气。
“世子爷,先前是我错怪了您,那日我不该出言冲撞您。”
裴源行的唇角牵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原是我错在先,明知你在意你姐姐,却瞒着你。你不知事情的原委,也难怪会动怒。”
他凝视了她片刻,她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
他一字一顿,似是在向她承诺,“云初,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瞒你任何事。”
一时间,诸多情绪涌上云初的心头。
她不满他凡事总瞒着她,可她自己又何尝对他坦诚过?
她微微垂下头,低声道:“我怨怼世子爷,可若是真要计较起来,其实我自己,也不曾跟世子爷说过半句真心话。”
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凭什么要旁人做到?
她背着他偷偷倒掉了那一碗碗养身药;
早早就打起了跟他和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