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能瞧见,但也只让林莺娘伺候,眼里再看不见旁人。
银翘一次次见他从身边过,清矜疏朗的郎君,便是行动间也是潇洒风流的,只是那双云遮雾绕的眼,一刻也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便是林莺娘唤她进去。
她跪在谢昀榻前,端茶倒水。
郎君的眼或垂或阖,洗手擦帕,直到她躬身退出去,也未瞧过她一眼。
银翘心生挫败。
丫鬟们私下里聚在一起,常常笑她,"真当自己美若天仙,沉鱼落雁呢!就算姑娘宠她,给她绫罗绸缎,珠钗首饰又怎么样终归是个奴婢,奴婢就是伺候人的,妄想麻雀攀了枝头变凤凰做她的春秋大梦。"
一墙之隔外,银翘只恨不得冲过去撕了她们的嘴。
可是不够。
自己非要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到时再高高在上掌她们的嘴。
银翘心里下定了决心。
如今林莺娘让她在外间伺候,她细细谋划,总能寻到机会。
是这日净室沐浴,谢昀唤林莺娘伺候。
林莺娘进去,又"哎呀"一声,她记着自己妆台前还有个芙蓉香膏,是兰秋前日里为她买的。
"听说沐浴时泡进池子里肌肤也可沾染着芙蓉香呢!"她含笑对谢昀道:"侯爷等等,我去取香膏去。"
林莺娘提着裙出去,她亲自去取香膏。
过半晌,屏风后是姑娘的脚步声,轻移莲步,落地悄然得近乎听不见。
但谢昀素日习武,听力自然是极好。
他背靠着温泉池子,微微阖目,"芙蓉香膏这么快便取回来了"
姑娘没说话,只是在温泉边慢慢提裙跪了下来。
然后一双柔弱无骨的柔荑攀上他的肩。
谢昀倏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