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这九月份的秋老虎实在是太厉害了,热气儿蒸得人眼前的空气都扭曲了似的。
玉琭眼珠子一酸,使劲儿眨了眨眼睛,一滴水珠当即便顺着玉琭的睫毛砸到了地上,也不知是泪还是汗,地上都一片滴滴答答的印子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多久了,一层汗压着一层汗,身上的衣服都没个干燥的时候,眼前也一阵一阵儿的发黑。
玉琭咬着牙死撑着,这会儿别说换个凉快地方歇会子,她甚至动一动也不敢的。
她好不容易小选上来了,又熬了两个月学规矩的日子,今儿便该叫各宫的姑姑们掌眼领去各宫办差了,但凡倒下的或是被剩下的,那就只有被辛者库收编的份儿了,而后再分派出去做活儿,虽不是罪人贱籍,可怎么也比不得在主子跟前儿好。
自打穿越来被日日经受严苛宫规的毒打,玉琭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她只想吃饱饭,旁的叫她做什么都好。
听说辛者库吃不饱,她就打心眼儿不愿去了,可去哪儿不是她能决定的,还得看合不合姑姑们的眼缘。
然这些人来了走,走了又来,玉琭身边儿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怎么都不见有人要带走她,玉琭心急,可心急也没用,只能再挨着晒盼一会子。
东西六宫里还有哪位主子跟前儿的人没来?
趁着这会子管事姑姑凑在一块儿嘀咕,没注意着她们这些小丫头,玉琭稍垮了垮肩膀长舒了一口气,在这深宫中步步谨慎处处约束也就罢了,连呼吸都甚是压抑的,她也不知自个儿能熬过几时,真想一闭眼一蹬腿儿、、、、、
谁道她这还没自暴自弃完,且听破空“嗖”地一声儿,紧接着背上一疼,玉琭咬着牙一声儿闷哼,身子只是一颤便习惯性的站稳了去,端着肩,压着头颅,维持好奴才该有的唯唯诺诺样儿。
不过是被竹鞭子狠抽了一下,这种罚她早就习惯了,只是该疼的地方一处不少疼,今儿掌刑罚的陈姑姑抽她的劲儿不小,连耳后的嫩皮都被剐了一瞬。
“贱皮子还想攀上高枝儿?我告诉你们,在宫里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点儿罪都受不得还怎么伺候主子?没主子命倒是养了一身的矫情病、、、、、、”
陈姑姑厉声训斥,这儿的奴才谁不是被陈姑姑给打怕了的,只听着这一字一句心肝儿便不由颤颤,不如这位的意可是要命的事儿呢。
可谁道众人没等来长篇大论的训斥,陈姑姑话音还未落完就变了调子,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声调变得可笑至极。
“奴婢给嬷嬷请安,嬷嬷吉祥,这大热天儿的您差个小奴才知会一声儿便是了,奴婢这便带着人过去随您的挑,老远过来可累着热着了?”
“春花!备茶点!”
不光是陈姑姑如此谄媚巴结着,一旁的王姑姑和李姑姑也个个有过之无不及,端茶倒水、捏肩打扇,小丫头似的伺候着这位嬷嬷,着实叫人好奇其身份。
平日里这三位姑姑可是个个眼高于顶的,何曾这样怕过敬过这样一位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