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译永远都记得那个雨夜,病入膏肓的帝王拉着他的手道:“译哥儿,你要好好辅佐吾儿。”
“他有什么不对的,你就好好教他,打也打的,只有成为英明的君主,我……才有颜面面对朱家的列祖列宗。”
帝王的信任无疑是最感人的,顾译紧紧回握着朱文奎的手,再三承诺自己定会好好辅佐幼帝。
顾译确实是这么想的,刚开始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管寒冬腊月天、还是炎热的酷暑天。
他每日都会抽空亲自看小皇帝读书,也会将内阁奏疏毫无保留给他看,并尽量按小皇帝的意思批阅。
刚开始那两年倒是也还好,小皇帝被皇太后教得乖巧又听话,处处都有先太子的风范。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顾译年迈的眸子有些迷离,不过片刻又逐渐清晰了起来。
对。
是两年后从一个叫王振的太监,还有一个叫陈祥的小太监,被选到小皇帝身边伺候开始,一切都开始不对劲儿了。
这个王振中过举人,是个有见识还有学识的人,到了御前没多久就得到小皇帝的喜爱,还称他一句王先生。
他门下的陈祥小黄门,更成了小皇帝最喜欢的玩伴儿,他们为讨好小皇帝,整日都带着他玩乐、不思学业。
甚至开始挑拨母子离心、君臣离心……
延光二年的夏天,胡太后亲自做了朱遵钧最爱的糕点,想着来到奉天殿陪着孩子说说话。
可还没进殿就听到里面的嬉戏声,他阻止了要通报的奴婢,刚踏进殿内便看到被撕得稀巴烂的奏疏。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恕罪。”
见她忽然过来还看到这一幕,殿内外的奴婢都重重地跪了下去,并把头磕在了地上求饶。
朱遵钧见母后来了也有些害怕,他连忙解释道:“母后,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熊孩子虽然小却也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朱遵钧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事对不对,
望着满地的奏疏,胡太后强压着脾气拉着他坐下。
尽量用柔和的语气教导道:“你顾先生让你看这些奏疏,是为你以后的亲政在做准备。”
“只有从小耳濡目染沾惹政事,将来才能像你祖父还有父亲一样,成为一位受百姓敬仰的君王。”
“这些奏疏都是各地大臣们,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说的都是各地的大事,你若是看累了歇一歇也没什么,怎么可以将奏疏撕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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