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远的梦境中,波涛汹涌的黄河以不可阻挡之势从远处奔来。
我的身后是钢筋水泥砌成的高楼大厦,轰隆隆的水花声遮盖了一切谈话。
我看见离我相当远的对岸忽然站了个精神矍铄的精瘦老头,他身后跟了一个白衣青年。
老者一身墨服,青年一袭白衣。黑白相间宛如棋局对弈,纵横捭阖。
我这个人对于做梦,有个相当骄傲的谈资——我能够记住所有梦中发生的故事。
老头直杠杠地就要往河岸的边缘踩,那可是垂直十几米的悬崖,下面儿还有汹涌的黄河。
他吓得我惊呼一声。
老者每往前踩上一步,就稳稳生起了一个悬浮的石托。
老者朝我招招手。
我鬼使神差般地踏上了这条路。
石梯相连间,我与二人面对面,皆凌然若神人。
我抬头的瞬间,白衣青年率先向我介绍了他前面那位道骨仙风的老师。
“家师玄微子。”
玄微,玄微。
我念着,这时候老人已离我很近,他额前四颗黑痣,鬼宿之象。
一阵电流从身体激荡。
他隐于世外,将天下置于棋局。弟子出将入相,苏秦张仪,庞涓孙膑皆出于鬼谷门下。
他的学生左右列国存亡,推动着历史的走向。
曾仰视不可望的先师绝圣,化为实体出现于梦中。
我额上生汗,像是去了道观佛庙般不知所措地拜倒在地:“……鬼谷先生。”
白衣青年的衣带上浅题一墨,隐隐约约是个鞅字。
青年的眼睛比南海深邃。
他虚扶我一把。
这种触碰居然有些真实。
我还在恍惚,是不是因为最近导师让看秦汉栎阳城遗址的三号古城项目报告看太入迷。
耳中传来苍老而旷远的声音,鬼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