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逢玉慢吞吞收拾了清洁工具,心中惊疑不定。
要她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
就这样了吗?
时间一秒一秒消逝,蒋逢玉盯着电屏,看着时间归零,推着车向门口去。
“先生,打扫”
完毕。
她的尾音被盖过,余敏乔身前那方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告鸣声。
各项生命体征数值骤然将至安全幅值以下,满屏跃动的红色折线
余敏乔站在原地未动,他的背影在床头夜灯下显得单薄而无助,蒋逢玉向那里快步走去,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肩,同时伸手去按呼叫铃。"先生,这得喊医生来。”
余敏乔截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蒋逢玉察觉他在发抖,话音却依旧平稳和缓。
“没事。”他朝她笑一下,低声说,“我来就好。”
话是这样说,人却纹丝不动,蒋逢玉推着车向外跑去,护理台没人看守,她抬手按下金属铃。
"有人吗?有病人需要急救!"
“医师!”
楼层广播随后响起,柔和的女声咬字清晰,“6-01室,紧急呼叫。”
“重复,6-01室,紧急呼叫。”
急促的脚步从另一侧候班室出口区响起,蒋逢玉蓦地警醒过来。
接触的人越少,她才越安全。
乔明时的血亲就在房间内,期间没有其余可疑人员出现过,她再没有别的能做,时限已到,趁早离开才好。蒋逢玉推着车躲避,身后抵上一扇松动的门,她没迟疑,反手推开,闪进其中。
白褂的衣角消失在合闭的门缝中,脚步声渐行渐远,夜风带着凉意触上她的脖颈,蒋逢玉慢慢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处外延露台。不远处透明玻璃栏杆处立着个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扰,他警觉地回头,看清来人后丢下了手里的物件。烟盒还没开封,裹着塑封膜,廉价的粉色塑料打火机砸在地面上,不轻不重一声。
蒋逢玉有些诧异,瞳孔缩放一瞬,不清楚为何会在此处遇见程美年。
他不复先前碰面时那种乖巧而纯情的好宝宝模样,眉眼间透着股不驯的冷意,这时候看起来才与他的胞生兄弟更相像。他的手指颤了一下,随后朝她扬了扬,“过来。”
蒋逢玉不明就里,拖着清洁推车,扮演一个合格的清洁工,迈开步子向他走去。
“您好,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他咬住嘴唇,不耐地从钱夹内抽出几张大
星钞递来,没等蒋逢玉接过,他的眼睛就先一步移开,似乎生怕被传染上社会底层的穷酸气。
“清理一下。”他说,“管好嘴。”
程美年快步离开,蒋逢玉愣了一会,拎着扫把尽职尽责清理地面,除了被他原封不动丢弃的那盒烟和打火机,还有一地被撕碎揉成小团的纸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