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生怕谭招娣做傻事,拿过红玛瑙簪子狠狠将其摔到一米开外的草铺上,红着眼眶道:“她们是觉得您再也翻不了
身了,才会毫无顾忌。可将军不会眼睁睁看着您被诬陷的,他一定会帮您脱困!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歌谣一滞。
谭招娣将脸藏到春喜的肩膀下,没一会儿那块衣衫就被泪水打湿,她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合眼,睡梦中还在仓皇地喃喃:我没有推她下水,我没有推何宝林下水啊≈hellip;≈hellip;▆()_[(()”
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精疲力尽。
第二日清晨,京城下了一场小雨,道路潮湿泥泞,宫道湿黑。
铁门被大牢侍卫推开。
昨日还横眉冷对的侍卫今日就换了一张面孔,带着谄媚、讨好的笑上前唤醒谭招娣,“娘娘,您该回去了。”
谭招娣眼下青黑,披头散发摇晃站起身。
“……我要被问斩了?”
侍卫尴尬笑道:“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您怎么可能会被问斩呢?将军已经为您证实了清白,您一看就是位善心的主子,怎可能会去谋害皇嗣呢?娘娘如今得以洗白冤屈,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又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谭招娣听得眼花缭乱,问:“何宝林现在如何?”
既然证实自己是被诬陷的,那何宝林是不是也要被惩戒了?
侍卫却茫然说:“宝林娘娘还在安心修养。”
“……”谭招娣愣滞许久,僵硬转身看了看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的牢房。
——春喜不见了。
在她精疲力尽陷入昏睡的时候,春喜被人带走了。
“春喜人呢?”她问侍卫。
侍卫垂首,没有说话。
谭招娣踉跄退了半步,刹那间头皮都发麻,又披头散发跑向另一位侍卫,猛地攥紧那名侍卫的手臂,大喝道:“我爹究竟是怎么帮我洗清冤屈的?春喜人呢?我问你们春喜人呢!”
那位侍卫动作如出一辙,也垂下了头,没有回话,像是不敢和她说。
谭招娣不再多讲,面色惨白转身就往外跑。她如今落魄潦倒,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先是一惊,被她攥紧时才回过神,慌忙行礼。
她一路问,看见人就问。
太监宫女们纷纷不敢同她多嘴,有些年纪小的会憋不住事,满脸后怕看向同一个方向。
谭招娣顺着她们看的方向急忙赶。
是当日与何宝林相约见面的梨园湖泊。还没有靠近,就远远看见岸边驻足着一大群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寥寥看去都有上百人。最近处有两个小太监瓮声瓮气、阴阳怪气地交谈:
“有个好爹就是好哇!谋害皇嗣这么大的罪名,都能硬生生被压下来,赖到别人的头上去。听说这个被拉来顶罪的还是谭才人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