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话,在那侍女看到主人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时戛然而止,
她叹了口气,默默为主人包扎。
上好药,侍女便端着盘子主动地退了出去。
那人坐在镜子前,撑着双手抬头望着镜子中阴鹜的双目,轻而易举地便一把捏碎了手边的瓷瓶。
瓷瓶的碎片崩裂得到处都是,连镜子都被砸出了蛛网状的裂痕。
裂痕将镜中阴鹜的双目更切割成无数瓣,见之更觉触目惊心。
镜中之人唇瓣微不可见地蠕动着。
“沈清漪……
“我绝不会放过你……”
……
翌日。
因着是前往围场狩猎,沈清漪一行人便未曾坐马车,各个一身飒爽骑装,长发高束,背上跨着箭筒,打眼望去,简直像是要出征去似的。
袁晚宁为首,神采奕奕道:“时辰还早,早听说沈家兄妹骑马射猎之技不俗,不知可敢同姐姐一较高下?”
沈清漪抱拳道:“自甘同姐姐一较。”
她握紧缰绳,声音低下:“只是……”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了袁晚宁昨夜受伤的左臂。
“无妨。”
袁晚宁随手抽出长弓,张弓搭箭,“嗖”一声射出,那长箭便遥遥定在了原处一座名叫迎香阁二楼所挂的一个红灯笼上。
她道:“咱们三人,谁先取下那支箭,谁就取胜!”
沈家兄妹应下。
沈经年挽唇一笑,道:“既如此,这魁首,我可就先收下了!驾!”
他率先冲将而出。
沈清漪猝不及防:“沈经年,你耍赖!给我站住!驾!”
说着便驾马追了出去。
袁晚宁笑着摇了摇头,也追上了两人。
三人你追我赶,互不肯让,一时间只怕是分不得胜负,马踏红尘,如劲风卷起千层遏浪,恍惚掀起层层杀气,却不知究竟是从这三人谁的身上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