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你”字还未说完,她的眼神便散了。
她维持着跪坐在地的姿势,一双无神的眼黑洞洞地望着刘慕之。
从仇视,到释然。
她已了无牵挂。
刘慕之伸手替她合上双眼。
他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平静。
“慕言,你好好休息吧。
“哥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他迅速擦去下巴上滴落的水渍。
接着,头也不回地收好地上的白绫与瓷瓶离去。
……
沈经年一直毫无动静。
足有十日的工夫,沈清漪与弟弟沈流年,妹妹沈清灵都几乎一直守在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可沈经年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病症迹象,偏生就这样足足昏迷了十日,总之是怎么都不见醒过来的迹象。
大夫们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其苏醒,弄得沈家这十日皆是死气沉沉。
文氏与沈经年虽不是亲生母子,但终归是自小教养在膝下的,自然心疼,索性便亲自进宫,以诰命身份进宫求了太医来为沈经年诊治。
太医倒是来了,施针喂药地折腾了几天却依旧不见好,到最后连太医也没了辙,都尽数摇头离去了。
这下子,算是彻底没辙了。
众人愁眉不展,王姨娘来瞧看过几回,却碍于身份只能隔着屏风远远地看上一眼,这看到大儿子这一动不动的模样,险些哭瞎了一双眼睛,文氏见她也实在不忍心,便破例让她在沈经年身边照顾着。
这日,沈清漪饿了一日,见沈经年身边有王姨娘在旁候着,便起了身来,在轻罗的搀扶之下回了绣楼。
才用了饭,那边流萤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沈清漪用帕子擦了擦嘴,皱了皱眉。
“慌里慌张的,这是怎么了?什么大事能让你惊慌成如此模样?”
流萤喘着气道:“听闻刘家三姑娘因为害死了孟国舅,被打入死牢,十日前便在牢中自裁了!”
轻罗皱了皱眉,嫌恶道:“流萤!当着姑娘的面说这些脏事是做什么?没的污了姑娘清听。”
沈清漪扬手阻止了轻罗,示意流萤道:“你继续说就是了。”
她分外平静。
刘慕言知道的秘密太多,刘家不可能这般轻易地放过她,刘慕言之死的确是她意料中事。
只是这消息足足瞒了十日的工夫才传出来,这刘家果真是手眼通天,怪不得能与孟家分庭抗礼,谁也不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