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骞哦一声,玩笑道:“大将军这般优待他,是要劝降吗?那不如再给他送个小娇娘好了。”
这家伙声如洪钟,是个糙汉。
一席话,惹来众人哄笑。
裴獗面无表情,“好主意,你安排。”
“……”
赫连骞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别看大家都称一声“将军”,可大晋官分九品,制定上中下,大将军位列第一品上,位高权重,武臣极致。
裴獗尤其说一不二,不容违逆,尽管大家都恨不得把温行溯大卸八块,但看他脸色,也只能笑笑。
赤甲军朱呈问:“大将军莫非看上那姓温的了?”
裴獗道:“是个将才。”
这话,众将都信。
但天底下的将才何其之多?万宁守将战败自刎,将军也曾说他是将才。可是,不照样将他的尸体挂在城楼上示众吗?
为何要给姓温的如此优待?
不打不骂,一日两餐,这哪里是看守的敌将?分明是供了个祖宗……
赫连骞借着三分酒意壮胆,朝裴獗拱了拱手。
“末将有话要说。”
裴獗坐下来,四平八稳,“说。”
赫连骞道:“将军惜才,但也该给姓温的一点教训,不然齐军还以为我北雍军变软蛋了呢,下头兄弟也须安抚,不是人人都服气的……”
几个领将也都看过来。
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大概和赫连骞一样。
裴獗自顾自倒了盏凉茶。
“仗不会永远打下去。”
一起征战多年,几个领将也都是裴獗一手提拔起来的,短短几个字,足以明白裴獗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他要劝降温行溯,不仅因为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还想给齐军释放一个信号——归顺就会有好前程,同时,也是给南岸的信州施压,以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百年间,从北到南换了十几个皇帝,连年战乱下来,饥荒灾祸、流民四散,百姓吃口饱饭都难。
若两国休战,也可以让百姓喘口气。
听完,赫连骞没什么不服气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