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慈一怔。看了眼阿姐。见她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说笑。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小乔这才露出笑容,拉着他坐下,问了些他的日常起居。乔慈一一应了,迟疑了下,忽然问道:“阿姐,你如今可有堂姐的消息?”
小乔摇头。
“先前我却遇到了绿眸马奴比彘!”
小乔一愣。
乔慈把当时在巨野城外,父亲率领兖州五万兵马和来犯的薛泰两军对阵预备拼死一敌,自己出阵,先杀薛泰儿子,又对战薛泰帐下两人,危急关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客给救下的经过说了一遍。
“阿姐,当时他将我送回父亲身边,我站在地上,看清了他的脸,就是家中从前那个和堂姐一道不见了的马奴比彘。战事一结束,我就盯上他,拼命追上来他。他停了下来,说他和堂姐已经是夫妻了!我听他口气,仿佛堂姐当初是自己愿意和他一道走的!阿姐,你和堂姐一向亲近,难道事先你半分也不知道?”
小乔之前只知道父亲领兵拒薛泰于巨野城外,薛泰后来听闻大本营被杨信攻打,被迫退兵自救。并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样一番经历。听完又惊又喜。
此前一直没有比彘和大乔的消息,乱世人不如太平狗,虽然知道比彘应该能够保护好大乔,但总是有点牵肠挂肚,时不时会想起来。如今从弟弟口中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至少说明一点,他两人应该已经落下了脚。比彘也是知道了兖州有难,这才潜回去暗中相助的。
小乔对上弟弟困惑的眼神,道:“我是知道的。非但知道。当初还是我帮他们二人出走的。”
乔慈大吃一惊,呆呆地望着小乔,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乔道:“我知道你不解。日后你就会知道了。阿姐要你记住,比彘绝不仅仅只是我们家的一个旧日马奴那么简单。他极有能力,生逢乱世,若逢机遇,日后未必不能称霸一方。堂姐嫁他是两情相悦,二人天造地设。我是相信你,才把这事情告诉你的。说不定日后兖州和我们乔家上下的身家性命,也需他的助力。你牢记在心。只是回去后,先不要让伯父他们知道,懂吗?”
乔慈对小乔一向言听计从,虽然还是陷入震惊无法自拔,但见阿姐说这话时的神情严肃无比,还是点头,喃喃地道:“我记住了。”
小乔道:“这次薛泰攻兖州,兖州得以保住,是仰仗了别人的恩赐。倘若我们乔家一直这样下去,今日薛泰走了,明日还会有王泰、李泰。乔家自己不振,总寄希望于别人,如何能够延存下去?”
乔慈面露羞愧:“阿姐说的是。当初就是任城周群来攻,我们家男人无能,才将你远嫁到了这里。才半年多过去,又遭薛泰攻伐,战战兢兢,不得安宁!我们乔家若是不立,兖州迟早是要落入旁人之手!”
兖州丢了也就算了,就怕到了最后,连人也一个不剩了。
小乔凝视着弟弟,语气变的柔和了,道:“阿姐知道阿弟有心振兴家业,只是阿弟如今也才十五,纵然有心,也是无力独掌。伯父是不用指望的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父亲奋发。倘若父亲能成乔家砥柱,过两年有阿弟助力,借力我乔家在兖州的民望,三管齐下,何愁不能重振家业?”
乔慈被小乔的描述激动的热血沸腾,脸庞涨得通红:“阿姐放心!我回去就力劝父亲,再也不要盲从伯父!再听伯父的,我们乔家迟早要完!”
小乔笑道:“你要敢这样鲁莽,父亲非但不会听你,反而要打你。不用你劝。你回去前,我给你一封信,你帮我转给父亲。兖州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难,我料父亲也不至于甘心仰人鼻息,乃至坐以待毙。”
乔慈被小乔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搔了骚头,应了下来。姐弟又说了片刻的话,乔慈想了起来,乐呵呵地道:“阿姐,那位魏表哥说,等下带我出去踏马兜风,我能去吗?”
小乔其实并不想让乔慈和魏俨过于接近了。只是方才在北屋,徐夫人亲口发过这样的话,让魏俨做东陪客,她要是不准,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弟弟这会儿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略略迟疑,点了点头。
乔慈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