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色的领带不再翻折,像片阴天的云似的停在裴敬川的手上。
裴敬川语气很冷:“结婚?”
他把打了一半的领带抽出来,转过身子,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我,和谁?”
“啊……”
陈驹不明所以:“我听说你要结婚了……谣言么?”
“所以前几天微信上点到我,就是想问,我是不是要结婚。”
裴敬川的袖子挽起来了点,露出带着腕表的小臂,领带挂在上面,遮住了隐隐的几道青筋,陈驹曾经很喜欢看对方的手,漂亮,修长,不,裴敬川的什么他都喜欢,从脸到身材到脾性,都致命般的吸引着他。
陈驹也想过,是因为裴敬川恰好符合自己的审美,还是因为遇见了对方,所有的心动才有了方向呢。
总之,他不能这样继续盯下去了。
“不是,”
陈驹站着:“班长想请你吃饭,拜托我在中间牵线,所以那天就犹豫了下,不小心碰到的。”
裴敬川靠在桌子上,还在把玩那条领带:“然后呢?”
陈驹吞咽了下。
“我感觉不太合适,”他双手背在身后,“毕竟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更何况……”
他们已经六年没有联系了。
陈驹垂着睫毛,没敢抬头直视裴敬川,理亏着呢,他身上的亚麻衬衫皱了,头发也翘着,洗漱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房间,天杀的杜少桦,忙得看错了楼层,亲手给人送到裴敬川的床边。
领带在指缝间崩得很紧。
裴敬川必须努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不把领带绑到陈驹的手上去。
完全没有变样。
做错事就规矩地站好,脚并齐,手背后,声音也放得很轻,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裴敬川曾经很不放心,这样的陈驹,怎么能走上讲台,面对班级里形形色色的学生。
可同时他也相信,自己喜欢的人在工作上,会做得十分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