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庆就是犬戎使臣所说的“三日红”,那么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回归大孟,反而是今日才暴露行踪、陡然现身的原因,也就有了。
那当然是因为,高庆与当年的汪合一样,早已背弃大孟,投靠了犬戎!
高庆,高家……天奉帝反反复复地品味着这几个字,眼神越来越冰寒。
莫非这些年高良一直与身在犬戎的高庆有所联系,里应外合,内外勾结?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时御驾亲临镇北关时,大孟军队屡战屡败,不堪一击。而御驾刚刚离开镇北关,高良也一同随之离开后,戚玉霜挂帅率军对抗犬戎,就立时大获全胜。
怀疑如同一颗微小的种子,一旦在心中萌生,就会迅速扎根发芽,随风生长。天奉帝只觉得胸中郁结已久的闷气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原来是因为这个!
镇北关的惨败如同一道深入骨髓的疤痕,镌刻在天奉帝的尊严与骄傲之上,大将叛国,三军惨败,差点被犬戎所俘,仿佛永远洗不净的耻辱,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提醒着他的无能!
一切的一切,原来是因为高良、高庆与高家!
在这一瞬,天奉帝觉得,自己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门外内侍的声音再次传来:“启禀陛下,尚书令郑弘大人求见!”
“宣。”
天奉帝开口,声音仿佛沙哑到了极致,又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强烈情绪波动。
“传——尚书令——郑弘——觐见——”
两年过去,郑弘的身形似乎也更加的苍老了,就连步伐也带着颤颤巍巍的节奏,但他的眼中,却依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给郑爱卿赐座。”
团花的绣墩被放置在御案下手,距离天奉帝极近的位置。
天奉帝却没有来得及与郑弘交谈,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高良的身上,声音喑哑地说道:
“那就命赵鼎,将犬戎暗探,带到御前。”
“朕……要亲自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