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汇,他莫名感受到了敌意。
“听夫子说,谢兄是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日后诤与谢兄同室向学,还望谢兄不吝赐教。”
“世子过谦了。”谢濯臣微微侧身,将沈烛音挡在身后,略带迟疑地问:“在下与世子,是否曾经见过?”
他总觉得这人看他和看沈烛音不一样。
当然见过,沈烛音在心里道。
其实也不能怪她当初眼瞎看上楼诤,最开始他给自己营造的气质可是连阿兄都骗了去。
阿兄能看清他,还是因为她承认喜欢他后,开始与他共谋多了日常接触,才渐渐得见他的真面目。
可那时她早已深陷楼诤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半点听不进阿兄的暗示和劝诫。
“诤与谢兄虽同样从京城而来,但谢兄好像并未出席过任何宴会场合,应当是不曾见过。”
楼诤往后瞥了一眼,丁德便上前将食盒放下并打开。
沈烛音愣了愣,从谢濯臣身后露出假装惊喜和讶异的双目。
“一些普通糕点,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世子有心了。”谢濯臣扫了一眼食盒,又回头解释道:“他怕生,若有失礼,还望世子见谅。”
楼诤依旧笑容温和,“无妨的,以后便是同窗了,自是有很多时间可以相熟。”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果然和前世并无区别,只是……
“谢兄当真勤勉,书都搬到床榻上去了,岂不每日伴书而眠?不过怎放得如此杂乱。”
床榻上的书墙被沈烛音拆得七七八八,看起来着实糟乱。
谢濯臣随口道:“世子言重了,正要全部整理回书架,刚巧世子来了。”
“……”楼诤呆了一瞬。
那岂不是同榻而眠?
谢濯臣觉得奇怪得很,他也记得不曾与这位平西王世子碰过面,可这人却给他一种认识他很久了的感觉。
人的眉眼最难藏住情绪,此人看他忽而冷漠、忽而亲和,偶尔带着转瞬即逝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