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没想到是自家的人,她收了扇子,终于难掩焦急:“仙门的人如何,我爹爹呢,他现在可好?”
白蕊垂下眸子,眼里沉沉。
山主自然不好,长琊山主仁善,这些年不知进了多少次渡厄城救百姓,早就沉疴满身。仙门与王朝一战,为了保护仙山的人平安离开,长琊山主更是舍弃了一身修为,燃尽灵丹。
白蕊道:“那一战后,我们便与蓬莱走散了,长老们虽然合力保住了山主的性命,但山主至今昏迷不醒。”
也因此,长老们再想救云葳和湛殊镜,此时也无能为力。
但云葳此时能听到爹爹的消息,只觉比什么都珍贵。前世她也知道爹爹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心里担忧又害怕,但还只能强撑着情绪,为了地牢中的湛殊镜。
如今从白蕊口中得知爹还活着,长老们在齐力救治,云葳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
活着就好,灵丹可以想法子修复。
白蕊望着她手中的法器,蹙眉道:“小姐,如今王城戒严,明日你就要与那彻天府那狗贼成婚,你心中可有打算?”
云葳说:“阿兄和族人还在王朝手中。”
如果他们轻举妄动,第一个出事的便是湛殊镜。虽然越之恒临死前曾给过她一枚灵丹,但此人性子阴晴不定,残酷冷戾,她万万不敢拿湛殊镜的命来赌。
她宁肯相信那时是越之恒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或者有什么阴谋。
毕竟挖灵丹这样的疯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白蕊显然也知道湛殊镜这件事棘手,好在她来此之前,长老们也早就商讨过要到底如何应对,让她带了一样东西来。
白蕊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指甲盖大小的玉盒里面,有一枚透明的药丸。
“这是妖傀丹。”
云葳没想到,长老们让白蕊把这东西带了来。她幼时见过妖傀丹,与诸多妖邪之物一同被封印在高阁之中,全是从渡厄城缴纳回来的。仙门规矩,不许使用渡厄城的“不正之物”。
“长老们说,如果裴少主没能救出小姐,我们就想办法给越之恒吃下去。王朝势大,如今能平安把族人和公子放走的,只有彻天府掌司越之恒。”
仙门被逼到山穷水尽,竟然连妖傀丹都拿了出来,颇有些四面楚歌的决绝。
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云葳望着她手中的丹药。
她知道,吃下妖傀丹的人,六个时辰内会变成无知无觉的傀儡,听之任之,不管修为再高,也无法抵挡妖傀丹的妖性。
这的确是能救出兄长和族人最好的办法。
白蕊提议道:“明日大婚,越之恒的心思恐怕在提防裴少主身上,奴婢不妨趁他不备,将药下在酒里,或者食物里?”
云葳摇头:“没用,妖傀丹有气味,他一旦觉察,就不会喝。”
白蕊嗅了嗅,果然在妖傀丹中嗅到一丝浅浅的香气。
不浓郁,但以越之恒的本事,必定能看出来。
白蕊一时也觉得有些难办,半晌,她看向云葳明珠下朱红的唇:“小姐,你要不牺牲一下?我发现这妖傀丹的气味,与口脂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