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中将没有看见,在她失神的片刻,罗西南迪瞳孔巨震。他没有想到,伊莲娜居然对鹤中将隐瞒了罗仍在岛上的事实。她明明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却凭借一股直觉帮助了罗西南迪隐瞒鹤中将。
“罗西南迪,当那个孩子死了吧……在他能自保之前,你们的任何联系都会害死对方。”伊莲娜用手帕擦了擦罗西南迪脸上的血,意有所指。
“阿鹤,帮我向他们问好。”伊莲娜在鹤女士的脸颊上印上一个轻吻,作为酬谢。
在鹤女士和罗西南迪的目送中,马尔科给伊莲娜重新整理好兜帽,化作巨大的不死鸟搭载伊莲娜和比斯塔远去。
许久之后,当外面彻底化作一片寂静,罗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走入命运的轨道。】
后来,伊莲娜听闻,海军新晋升了一个很年轻的中将,就叫做罗西南迪。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救下艾斯的方法似乎对伊莲娜的损害也很大,她根本站不住,脸色惨白如霜雪;即使马尔科燃起不死之炎想帮她治疗,也完全不见成效。
香克斯脸色严肃,艾斯的“复生”完全超出他的意料,“我今天就当没见过这些——不想给伊莲娜带来麻烦,就永远别提起今天的事情。”艾斯的“复活”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幸好在场的人没有外人,事情方便很多。
艾斯嘶哑着应下,“我知道。”顶上战争之后,他一瞬间就长大了,过去所纠结的、在乎的,如今转头去看,却也不过如此。
他还是很自责,伊莲娜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愧疚,她反抱住艾斯,任由他在怀中恸哭。“艾斯,艾斯——乖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是自愿去救你的,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她安抚着艾斯,“你是我和纽盖特最在乎的孩子,是你哥哥们最小的弟弟,我怎么能放任你去死。”她凝视着艾斯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是待在我身边时间最少的孩子,却也是我最偏爱的孩子——哪怕当时在顶上战争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会救你。”这份偏爱早已明目张胆,艾斯却在这时才发觉其重量。
“当时,我站在纽盖特身边,很想告诉你——〈生而为人无罪,你不需要抱歉〉。”
“他们可以指责你是海贼,指责你杀了人,但没有人能因为罗杰的罪孽指责你。出生不是一个人的原罪。”
马尔科也轻轻拍着他的背,“如果连伊莲娜都不曾责怪你,那其他人就更没有资格了。我们是家人啊,艾斯。”
“艾斯,哭吧,哭吧,哭完了睡一觉;你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伊莲娜捧起艾斯的脸,“从前,我和纽盖特总是觉得,你还太小,和你的哥哥们一样,能多留在我们羽翼下多去笑、去闹一场也无妨;总归我们还在,还护得住你,护得住你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艾斯,你要长大了。”伊莲娜叹息着,“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也不让你的哥哥们告诉你。”
“你是纽盖特最看好的继承人,你要扛起白团的荣光,承受应有的责任,和你的哥哥们一起……”伊莲娜认真地凝视着艾斯的眼睛,“重振白胡子海贼团,守护白胡子的意志,保护白胡子的地盘——蒂奇的仇,你要亲自去报。”
马尔科重新向艾斯复述了白胡子嘱托怀迪贝的话语,他看着艾斯不敢置信的样子,满脸平静,“艾斯,长大吧,抓紧一切时间,成为比肩四皇的力量,才能守护你所想守护的。”
艾斯是这样,马尔科自己是这样,比斯塔是这样,以藏他们更是这样。但凡他们有一个人足够强,能够在老爹过世后立即扛起白胡子海贼团的重担,能与凯多对峙,就不至于要让伊莲娜舍弃过去、远离莫比迪克,才能换来一时安宁。
他们都活在老爹的羽翼下安逸太久了,不曾搏击风浪的鹰,永远都只是雏鸡。
所以同为当年的实习生,小马尔科好几岁的香克斯早在几年前就成为了与老爹比肩的四皇,是一船之长,在新世界说一不二;而马尔科自己呢?永远只是一番队队长,护不住弟弟,救不了老爹,在失去庇护后连伊莲娜都护不住。如果换作是香克斯,哪怕白胡子死了,凯多也不敢动伊莲娜——除非他想和同为四皇的香克斯开战。
艾斯的眼睛中终于有了熊熊的斗志燃起,愧疚与自责在他心中化作燃料,烧起了簇簇永不熄灭的心火。
这一夜,没有人能安然入睡。
白胡子的葬礼出乎意料的平静,伊莲娜站在墓碑前,看着染着血迹的残破披风,看着丛云切,听着马尔科宣布白胡子的遗托,听着所有人改口叫她“伊莲娜”。
一如往日优雅从容的伊莲娜夫人始终舍不得将目光离开白胡子的墓碑,今日之后,至少三年,她再也不能踏足这里;无论是谁说话,都不能让她移开片刻目光。
马尔科不能,比斯塔不能,以藏不能………香克斯不能,贝克曼不能,就连本乡对她身体健康的嘱托和莱姆琼斯那头像极了纽盖特的灿烂金发也不行。
只有艾斯。
当艾斯上前,马尔科说艾斯将暂时保持“死人”的身份,暂时离船去增长力量,以图来日讨伐蒂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