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再画上一张床。
钟月骑着电瓶车,后面载着陈文清,把歌儿潇洒地唱了一路。
钟月的马尾在空中左右晃着,几缕毛躁的发丝徐徐地飘洒,像是被风调皮地玩弄着,而一直在注视的陈文清,也想上手玩一下。
蓝色苍穹下的黑发仿佛褪了色,变成了褐色,看着有些反光。
一根根发丝像是活了一般,缠住她的手指,不肯松开。
她捉了几条头发,捻在指腹上揉搓。
路面上人与车来来往往,此时无分三六九等,人们都混杂在一块儿,就连西装革履的白领和衣衫褴褛的乞丐都能走在一块了。
阶级看似消失了。
电瓶车停在一间麦当劳旁边,她们熟门熟路地进去点了一个土豆泥,然后去到二层。
一楼与二楼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中产阶层的人群会选择在一楼,透过玻璃,一边观赏外边人流的攒涌,一边享受午饭,而聚集在二楼的人则是工人阶层。
陈文清发现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点,都是衣着普通,神色麻木,面容凄苦。
有的人不是趴在桌上睡着,就是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盯着底下,喃喃地数着人头。
像是左前方的位置上,就有一个女性环卫工,身材矮胖,穿着蓝色制服,一只手垫在额头下方睡觉,另一只手就抓紧着她的扫把。
为了应付一天四份的面试,不仅要等到付荣出门才出门,还要赶在付荣回来前回来。
这样的时间段掐得紧,钟月便提出带着便当,在外面找个免费的休息场所解决午饭,就能省时省力省钱。
钟月像是一个八达通,去到哪儿都能迅速摸索到一处阴凉安静的地方,让两人吃上一顿好饭。
所有人都默认二楼是休息场所。
陈文清吃了一口紫米饭,望着附近的人,他们像是沉睡了千百年的石雕,没有一点苏醒的势头。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阿月,我们在这里吃饭会不会被赶出去啊?”
“不会的,您放心吧,我以前经常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