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看到一双布满红斑的潮湿双眼。
“为什么要……烧了啊?”
他连问出这句话的底气都没有,声音又虚又低,仿佛在说不回答也没关系。
“不然呢?”
靳寒反问他,“你不怎么喜欢它,也不怎么珍惜我。”
“难道我要留着它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是怎么一年一年把你养大,然后在你不需要我之后就毫不留恋地把我丢掉?”
裴溪洄舌头僵直,哑口无言。
“没事儿,烧了……就烧了,我这儿还有一块盗版的,等以后摆在家里,也一样的。”
他还半跪在地上,低着个脑袋不知道是在劝哥哥还是在劝自己。
“不一样。”
靳寒说,“你这块少一只。”
裴溪洄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去年,去年哥也给我印了小猪吗?”
“嗯,你签完离婚协议的第二天,新印好的地毯刚邮寄到家。”
裴溪洄喉头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圈。
“去年我那么气人,不是在冷着你就是在发脾气,哥还……还给我印了小猪吗?”
靳寒默不作声,把手伸出窗外接雨水。
雨水滑过他修长的指尖,就像弟弟含在眼眶里的泪。
裴溪洄忍不住问:“是什么样的小猪呢?”
“烧了,我没拆开看。”
“那不是还有手稿吗?设计师说每一只小猪都是你亲手画的。”
“手稿也烧了。”
裴溪洄心窝酸涩,知道他肯定没烧,就试探着央求:“如果我今年过生日之前,能把哥追回来的话,作为生日礼物,可以把去年的小猪印到我的地毯上吗?”
他以前有多嫌弃这些幼稚的小猪,现在就有多珍惜渴望,这是哥哥的心意,是哥哥给他的一岁一礼,他一年都不想错过。
可靳寒却拒绝得十分干脆。
“不可以,去年的事是过去了,不是不在了,你要记住犯错的代价,才会记住不要再犯错。”
裴溪洄把手伸进头发里揪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藏进沙发缝儿:“可是我今年都改了,我改好了,以后再也不会犯——”
“不会犯?”
靳寒嗤笑,抬眼看向他脖子上的伤。
裴溪洄下意识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