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粗哑的女声从屋内传出。
只见大门口站了一名胖妇女,头发油腻腻的,身穿一套油腻腻的棉衣棉裤,对着二狗子横眉怒目。
“就知道吃,做点事就偷懒,一天时间才捡这么点柴火!”
二狗子连忙在冻僵的脸上挤出笑脸,低着头,抖落身上的雪花,这才扛起柴火走进大门。
“你那死鬼爹娘走得早,要不是老娘从牙缝里挤出点吃食,你早就饿死了。”
“整天病怏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怎么虐待你了!”
“是,是!多谢婶婶活命之恩!”
二狗子一边赔着笑脸表示感谢,然后手脚利落地将柴火放进柴房里。
顺手拿起门后的扁担和水桶,鞋都没来得及换,光着脚又出了门。
挑了三担水,将水缸装了满满一大缸子。
接下来他又打扫房屋,帮婶婶烧了一盆泡脚的热水,还喂完一头猪。
在喂猪的时候,腹中饥饿难耐,他甚至还偷吃了一大团猪食,混了个半饱。
猪食里有很多野菜,还有少许的杂粮之类,伙食不比二狗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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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每天起早贪黑,干那么多活,要不是经常偷吃猪食,他应该活不到现在。
反正猪吃猪食长出来的肉,也要给人吃的,还不如直接吃点猪食,和吃了猪肉差不多。
只要能活下来,就算吃点猪食,受点屈辱又算什么。
等到忙完家里家外一切杂活,天已经完全黑了,婶娘一家子早就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
直到这时,二狗子才举了一根燃烧的松树节,走进吃饭的堂屋。
点灯太费油,除了堂弟晚上念书的时候,婶婶是不允许其他人点油灯的。
堂屋中央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有几副吃剩下的碗筷。
借着松节燃烧的昏暗灯光,看到碗中还有一些吃剩下的残羹剩饭,这便是他的晚饭。
他一天吃两顿饭,早上吃一顿就出门捡柴,晚上忙完所有杂活,再吃晚饭。
有一次,他因为太饿,没干完活就来吃饭,被婶婶骂得狗血淋头,又打又骂。
现在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就是那一次被婶婶用火钳子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