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闾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笑盈盈道:“毕竟邬巷杂乱。”
棠瑜起初以为那名老人只是在邬巷久待,因而精神错乱将她认错。
可看见蛇闾之后,她的许多疑惑瞬间明了。
“那名老人也是你……”
然而棠瑜话还没有说完,蛇闾便笑着回应道:“是,是我杀的,不过是邬巷之人罢了。况且他不也想杀你吗。”
“所以当初溺水的几家公子,的确是荷花宴上出言不逊的……”棠瑜彻底想通。
蛇闾挑眉,挥着扇子摇摇脑袋,“他们可不是我杀的,我只是知情。谁像你一般如此迟钝,都四年了才知道温孤芯子就是黑的。满眼只有他的蠢女人。”
事后他又假惺惺地用扇子遮着嘴,“真是糟糕,一不小心便说漏了嘴。”
棠瑜不再与他多言,收回视线便从他身边走过。
可是蛇闾却不肯轻易地放过她,他扯住她的手腕,轻笑道:“你在生气?为什么,因为那个老人死在你的面前还是知道温孤杀了几条人虫?”
见棠瑜没说话,蛇闾转身弯腰凑到她的耳边,“他们那般侮辱你,该死不是吗?”
他将棠瑜的手抬起来放在手心中,循循善诱道:“所以你不必生气也不必愧疚,不过是……”几条人虫。
棠瑜拂开他,“我如何活是我的事,不会因为别人的寥寥几句而改变。”
“你们也不必打着为我的名义,满足自己的私欲。”
蛇闾眼神阴郁地盯着棠瑜,面上的笑意也渐渐隐下。
僵持一番后,他又突然发笑,正当他要开口时,余光中出现白色的身影。他转头看去,才发现是“重病”的温孤越。
就这么一分神,棠瑜已经转身离开。他注视着棠瑜的背影,还没出声便听见温孤越开口唤他,似警告似威胁。
“蛇闾。”
温孤越站在屋檐之下,面色苍白得如死尸,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高高扬起,整个人显得更加消瘦。
蛇闾顿了一瞬,才笑嘻嘻地朝温孤越招呼,“温孤身体可是好了,竟然还能够下床行走。”
温孤越掩着唇咳嗽,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不需要你操心,只管顾好你自己,不要越界。”
*
春日的海棠开得正茂盛,落下阵阵花瓣雨。而小棠瑜跑着要去追赶父母的身影,她哭得撕心裂肺,心中似乎预料到再也见不着两人。
母亲终是不忍心,她返回将小棠瑜抱进怀里,伸手将她的眼泪擦掉。
“阿瑜,娘亲和爹爹必须去。很多如你一般大的孩子正在失去父母、失去生命,我们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也意味着……”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最终是一旁的父亲开口安慰,“乖阿瑜,等爹爹回来,骑到爹爹的脖子上摘海棠花。”
“师父,阿瑜……”母亲站起身和父亲一起离开,“就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