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患者,不分男女。而医师该照顾患者,是吗?”
看着温孤越一步步朝她靠近,棠瑜也缓缓后退,直到脚跟抵到门槛,再无退路。
她抬头直视温孤越,忽视他方才的话:“是你走错房间了。”
“没有。”温孤越也垂眸看向她。
窗外一阵闪电划过,棠瑜清晰地看见温孤越眼底一片猩红,她不可遏止地想到温孤越成鬼的那晚。脖子似乎隐隐作痛起来,就连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下一刻温孤越却握住她颤抖的手:“很可怕吗?”
棠瑜没有说话,可眼底的情绪已然透露一切。
温孤越忽地垂头轻笑,瞧着像是嘲弄。随后他用力抓着棠瑜的手,语气却格外轻柔:“棠瑜,当初是你说的,你想我活下来,不管我以什么形式。”
他强硬地挤进棠瑜指间,察觉到她的手心满是冷汗,可温孤越并不在意。他面上浮现温和的笑:“所以接下来哪怕是地狱,你也得陪我一起走下去。”
棠瑜心里又闷又疼,就像是被细密的针不断戳。弄。她的眼眶酸胀,但不肯掉下一滴眼泪:“温孤越,我不欠你。”
温孤越依然在笑,可眼神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是,我欠你。”
“不死鬼生命无尽,我总能偿还回来。”
棠瑜被气得喉间阵阵泛腥,就像是尖刀刺进里面,又不断地摩擦着渗出鲜血。
不等她开口反驳,温孤越继续道:“明早随我回上京,蛇闾自然会有人来照顾。”
“况且……”他将棠瑜的头发拨至耳后,“明明都答应我离蛇闾远点,竟然言而无信。”
“身上也满是他的味道。”
温孤越的手慢慢从耳垂滑落到棠瑜的脖间,犬牙肉眼可见地变长变尖。
棠瑜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她害怕得动弹不了。
此时的她就是躺在俎上的鱼。
就在温孤越张嘴要咬下去时,屋外远远传来苏婆婆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雨声,朦胧却又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
“阿瑜,你回来了吗?”
棠瑜的心重重一颤,原本僵硬的手猛地抬起来推开温孤越。趁着温孤越微微愣神期间,她又匆忙拉开房门跑出去。
屋外雨势浩大,仿若天空破了个洞,大水奔腾而下。屋檐之下已成水帘,除去水雾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瞧不清。
棠瑜寻着声音跑去,然而快要接近阿婆时,她却踩到自己的裙摆重重摔倒在地。手心大抵是磨破了,棠瑜感到阵阵刺疼。
她刚抬起手,就见阿婆匆匆跑来蹲下握住她。
“我的阿瑜啊,匆匆忙忙地,怎么就摔着了?”
棠瑜本来不想哭,可是一见到阿婆,眼泪便不受她控制地落下:“我只是害怕。”
“乖阿瑜怕什么?”
棠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刚刚在林子里遇见一条毒蛇,差点被它咬上一口。”
阿婆笑得温柔,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干:“阿婆知道我们阿瑜善良,但以后可不能心软,要一刀捅在它的七寸上。”
道道刺眼的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声落下,棠瑜此时却不觉得害怕,心里竟然莫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