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微微点头。
黎锦又对阿诚说:“你今日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出去。”
阿诚极温顺地点点头:“是。将军。”
三人吃罢晚饭,黎锦便去了为她安排的那个小屋子里休息。
黎锦现在就连灯都舍不得点起来,那太费油了。
幸而外面月色尚好,而不远处的原将军府现英亲王府别院也灯火通明、十分明亮,就连黎锦住的小屋子都能借到光。
倚靠这借到的光生活,也让黎锦甚为唏嘘。
黎锦暗想,自己恐怕是永远都没办法把大杂院当做家来看待的。
在黎锦心里,自己的家始终是对面的那座府邸。
而这大杂院,只是自己与将军府一家临时栖身的暂居之地而已。
总有一天,自己要把将军府邸从英亲王那里夺回来。黎锦想着这个念头,暗暗咬紧了牙关。
黎锦已经把行李从老将军的屋子里搬到了这个小屋子里,但是今天她没有心情铺床,就连打开的心情也没有。
所以,黎锦就和衣而卧,在这冰冷的床榻上蜷缩了一夜。
这么做,也是有种卧薪尝胆的意味。黎锦想提醒自己不要下意识地回到随遇而安的安逸状态。
睡得难受一些,反而能让黎锦心里好受一点。
夜里虽然睡得不算好,但反而能让黎锦早一点醒来。
还是五更天,黎锦就醒了。
黎锦对吃的虽然很挑剔,对衣服和住所却是并不挑剔。没跳蚤虱子臭虫就行。
没什么害虫干扰的话,就算睡在又冷又硬的床榻上,醒来时她也不会筋骨酸痛疲惫不堪,而是依然神清气爽。
黎锦走出自己的屋子,在大杂院里稍微散了散步。
她本以为需要等很久阿诚才会起床,没想到阿诚早就呆坐在地上,抱膝看着黎锦的屋子了。
黎锦倒是散步到阿诚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存在。
“怎么不说话?”黎锦有些疑惑地说道,“你坐在这里,我一时还没看见呢。我出门的时候你就应该喊我一声啊。”
阿诚穿的是颜色像泥土一样的衣裳,天色又不算亮堂,黎锦是真不容易看到他。
“我不想喊。”阿诚声音很低地说道,“现在时间这么早,这里太安静了。我要是喊将军的话,别人都会听到。我不喜欢。”
不知为何,阿诚这个少年,心里总有一些自己定下的奇怪规矩,而且还十分执拗。别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而黎锦也对改变阿诚这件事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