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等不及」的事情。
网球、高尔夫、斯诺克……这些万众瞩目的全球顶级赛事上,总会有世界冠军和妻子一起分享奖杯。但如果只是「女朋友」的话,可能显得不够正式,乃至为人所诟病。
俞枫晚完全不介意外人的眼光,但他并不希望任何人对时鸢说三道四。
那戴上戒指就好了。这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他是一个行动效率极高的人,决定了就会立刻去做。两年前他总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不和心爱的人被迫分离,而如今,他只想和她一起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她去哪儿都好,反正只要在最高的地方,他们永远能看到彼此,也随时都有能力紧紧相拥。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温暖的光辉浸透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然后新月探出头,银辉静谧地洒落。
俞枫晚在厨房里煎牛排。他动作很娴熟,时鸢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在得知俞枫晚要亲自做今天的晚餐时,她惊讶得不行。
「你还会这个?」她忍不住问道。
「跟着视频教程学一学就会了,反正按步骤拆解,都是一二三四。」这个回答相当得理科生思维,仿佛在说发球就是抛球、手肘后拉、身体后仰、内旋挥拍,一二三四……总之很俞枫晚。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反正他就是那种回国备考大半年就能进S大、转学去MIT后把两年的课程压缩到一年完成的人。
「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时鸢在旁边探头。
「小心油溅到身上。」俞枫晚淡定地把她往后拉了拉,一如既往把人护在身后,「你陪我说说话就行。」
「哦,那我正好可以采访一下你。」时鸢托腮,「我还欠着一篇你的人物特稿呢。」
「随便问,知无不言。」俞枫晚低笑。
他们这一晚真的说了很多话,好像根本说不完一般,仿佛要将分别的两年在这短短的假期里全部弥补回来。
但是根本就弥补不了。太想念了。身体和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这个人。
唯一的不同是,俞枫晚突然发现自己那些患得患失和安全感匮乏似乎都失踪了。他以前会想,如果眼前的人可以彻彻底底属于他就好了,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知道自己一直属于这个人,这就够了。
低垂的夜幕下,他们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靠着,时鸢窝在俞枫晚的怀里,夏夜的晚风吹拂而过,温柔舒适得像摇篮曲。
她被折腾累了,洗完澡后更累,只想腻在爱人的臂弯里。
俞枫晚低下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三年前,他第一眼见到的是时鸢的嘴唇,因为帽檐拉得太低了,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只是依稀辨认出了台上的女孩子涂着玫瑰色的口红。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意识到那不是口红,女孩子日常都是素颜,她的唇瓣真的是玫瑰色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和亲吻。
然后,他真的那么做了。
你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玫瑰色的唇,就忍不住想要亲吻她;第二眼看到的是她小鹿一般晶莹剔透的双眸,随后便不由自主深陷其中;后来你牵过她手,指节白皙修长,你无数次握着她的手把玩过,现在终于被你戴上了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并不是用来锁住她,而是用来锁住你自己。
你知道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性格急躁人又倔强,你的朋友说了你很多遍你也不听,但这一次,你想把自己给锁住。
这样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会离开了,因为全世界都知道你爱她,你舍不得让任何人去问她为什么你不在她身边。你让自己完全属于这个人,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俞枫晚知道时鸢并没有睡着。夏夜的晚风里,他一只手揽着时鸢,另一只手很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落下温柔细密的吻。
然后他不禁感叹道:「你现在就算让我去给你摘星星,我也会立刻想办法的。」
被他亲吻的人低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