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亦佯装成初次见到顾潇的模样,冲着她微微颔首示意,脸上挂着礼貌而又谦逊的笑容,缓声道:“在下确实乃这位公子的表兄,不知姑娘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指点一二呢?”
只见顾潇慢条斯理地将刚刚脱下的布鞋重新穿上,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待整理妥当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李玄澈,巧笑嫣然间尽是奉承之词:“指教二字小女子可万万当不起呀!只不过适才偶然瞥见王爷您风度翩翩、气质非凡,心中便想,像王爷这般出众之人,定然是位通情达理、公正廉明的好官。遇到事情,无论是是非对错还是黑白曲直,想必王爷皆能够洞察秋毫、明察善断。正因如此,小女子才斗胆恳请王爷您出面主持公道,替我们评评理。”
若要说此前李玄澈对顾潇产生兴趣仅仅是因为她乃是凌瑜白的女人,那么此时此刻,李玄澈对顾潇心生好感,则完全是被她这份过人的勇气和果敢所吸引。
顾潇临危不乱,面对恶人的挑衅和威胁,以一种独特且巧妙的方式展开了反击,不仅成功地惩戒了那些作恶多端之人,更是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果敢。
就如此时,林安所倚仗的靠山适时出现。然而,这并没有让顾潇乱了阵脚。相反,她脑筋一转,瞬间想出了应对之策。
她巧舌如簧,言辞之间充满着对自己这位靠山的赞美和敬仰之情。一番话语下来,竟把自己吹捧得高高在上,令其难以轻易插手林安之事。
如此一来,既借助了靠山的威势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又避免了因靠山的介入而引发更多不必要的纠葛。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借力打力!
李玄澈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不禁对顾潇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他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威风凛凛。由于身高优势,他比顾潇整整高出一尺有余。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潇,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探究之意,“那本殿可要好好听听姑娘所言,给姑娘好好评理,才能不辜负这贤明。”
顾潇前世受尽欺凌,早已习惯了仰视他人。可如今,被李玄澈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心中难免感到一阵别扭。
她暗自思忖片刻之后,毅然决然地抬起脚步,登上了身后的马车。待站定身子,与李玄澈平视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表哥病重,正急着回府医治,却不想你这表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侍卫拦了我们的马车不说,还将我拖出马车外,非说我与他认识,要将我带走,庆王要是不信,你就看看那儿,我家侍卫还被他家侍卫捆在那儿呢!”
顾潇说完还不忘用手指了指被人五花大绑在马车前的墨风,用来作证她说的没错。
李玄澈眯眼瞧了瞧被人绑着的墨风,不由也是一愣,原以为这墨风每次都跟着凌瑜白,定是个武艺高强的,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竟然连林安的那几个酒囊饭袋都比不过。
自己一直视作劲敌的人,如今竟差成了这般?
李玄澈一时间如坠云雾之中,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应该感到惊愕还是喜悦。
面对眼前的状况,他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应和着顾潇说道:“的确如此,想来应当是表弟冒犯了姑娘。”
而另一边,那林安却是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人。
眼见形势逐渐对自己不利,他立刻便急红了眼,冲着周围的众人开始威逼利诱起来。
林安瞪圆了双眼,立马委屈辩驳道:“表兄,你千万不要听信这恶妇胡言乱语!明明就是她……她有意勾引于我,还指使她家的侍卫自行将自己捆绑起来,以此来污蔑我!若你不相信,大可以问问在场的诸位百姓,他们皆可为我作证!”
那些百姓们又哪里敢轻易得罪这有权有势的林安呢?在经过一番短暂的内心挣扎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随声附和,表示情况确如林安所言。
林安见到这般情景,不由得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扬起下巴,满脸轻蔑地冲着顾潇挑衅一笑,嚣张地喊道:“哼,看见了吧!正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本公子可从来不会撒谎骗人!”
李玄澈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这林安分明就是在耍赖皮、强词夺理。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看看顾潇究竟会用何种方法来化解这场危机。于是乎,他也板起面孔,装出一副怀疑的模样,紧跟着质问道:“可是,林安所说似乎也不无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