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几天都不睡觉,也该困了。”语调有些责备。
卫玄序晃动两下脖子,又勉强看向书案:“无妨。”啪嗒一声。
肖兰时从侧面把他的书按倒:“困了就睡,我替你抄。”
卫玄序执拗地把书抬起来:“你把你的功课做好就了不起了。”
肖兰时不依不饶:“你不是说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很重要么?你现在头晕眼花的,万一记错了什么,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卫玄序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唇动了动。
肖兰时脸上勾起得意的笑容,他和卫玄序之间的分庭抗争,永远都是他赢得次数多。
卫玄序起了身,又唠唠叨叨交代了肖兰时好些事,才向床榻迈步。
“千万不要弄错了。最迟亥时,你一定要回房休息。”
肖兰时坐在卫玄序的位子上,举起毛笔应:“知道啦师父。”
卫玄序又不放心地瞥了他一眼,肖兰时在温暖的灯光下笑得灿烂。
未几,房间里轻轻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肖兰时知道卫玄序入睡了,立刻吹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只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供在桌案前,昏暗的烛光面前能照亮他笔下寥寥几寸。
他也顾不得眼睛的酸痛,笔尖飞速划过,从来都没有写过这么认真的字。
肖兰时知道,他多写一点,卫玄序就能少抄一点。
小徒弟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卫玄序这个师父当的愚蠢极了,什么差事都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揽。愚蠢极了!
渐渐地,夜已经深了,肖兰时揉着发涩的眼睛,举起最后一只罐子。诶?
这个罐子他熟悉。正是王诚给他的那块绿豆糕,此时糕点像再次发了面一样,不仅体积膨胀了数倍,上面还布满密密麻麻的绿点,若不是上面用模具刻下了“肖月”两个字,他万万认不出来。
“怎么还留着?”
肖兰时心里奇怪,一边还是老老实实写了了最后一行字。
他长长舒了口气,大功告成般把毛笔往砚台上重重一搁,没想到磕出来好大的声响,马上忙手忙脚地扶住,还探起脑袋打量卫玄序醒没醒。
还好。没有动静。
紧接着,肖兰时秉了烛,悄悄站在卫玄序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