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洁净的气味在这一刻迅速占据她全部呼吸。
迟漪顿了一息,仰头望去,玻璃房的水晶灯刺痛她发涩的眼睛,水雾朦胧上来,似给他笼上一层柔和滤镜,她张了下唇,在他低眸之前迅速低头,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白净衬衫,留下一抹樱色。
酒精真害人。
迟漪懊恼地想要挣开,手指却把他衣襟越攥越紧。
酒精真可恶……
“站稳了?”
耳边热息又拂过,迟漪睫毛倏闪,先他一步松开手,退开一大步,后腰抵上冰凉家具,抵达安全范围。
她单手撑着依靠物,踯躅问:“你……会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别人吗?”
靳向东乜过她强装镇定的小动作,淡声问:“害怕被发现?”
像只应激的猫,迟漪纤眉一竖:“发现也无所谓,这点小事被你撞见,算我倒霉。”
靳向东微眯了眯眼,想起德叔对她的评价,如果非要用乖来形容她,那大概是‘乖戾’。
于是他低眸从兜里拿烟盒,取出一支,扬了扬,“借个火,我替你守密。”
点燃一支烟的时间只需要3秒,迟漪攥着掌心火机摩挲不定:“成年人说话都和你一样无聊吗?拿这点小事威胁我?”
“向未成年出售烟酒,是可以告到对方坐牢的,妹妹仔。”靳向东从她掌心取走打火机,长睫微掀,视线紧紧攫住她清亮乌瞳,云淡风轻提醒她:“还有,你似乎应该叫我一声大哥。”
迟漪现在觉得或许压根不是酒精害人,而是眼前这个男人,靳向东和她是根本、完全、一点也不对盘!
她想要用呼吸来缓解发胀到快爆炸的胸腔,密闭而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阵闹铃滴声。
迟漪循声望去,手机屏幕亮出一道白光——
十二点的闹钟解救了她。
一时所有情绪都在扫空,少女本就笔直的雪颈似要再挺直一些,一只手穿过他臂侧,拎起红木桌上的酒瓶,姿态娴熟优雅神情淌出一点骄纵。她眉棱微扬,慢慢饮下一口,酒液的辛辣漫过舌尖,少女眼眸已有几分迷离。
她大概是要醉的。
偏偏这副模样,让靳向东想起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孟买猫,通体纯黑,一双眼睛尤其亮。这些是其次,最像的是性格,孟买猫脾性倨傲又尖锐,曾数次挠伤主人。
饮下一口酒,迟漪忽倾身抵上他瞳仁,眸光一闪一闪,气定神闲道:“忘记告诉你,过了十二点我已满18岁。商店老板不需要被你告到牢底坐穿,作为成年人,我也同样不需要你守密。”
那阵暖的香袭过他身前,女孩的手指无可避免地碰到他掌心,捻走火机。柔软到不可思议。
她乌眸黠亮:“arrychristas,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