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卿身子一抖,手指紧攥着,嘴唇微颤,她知道,她不脱,不让母亲亲自查验,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咬牙,起身往屏风后去。
少女一层一层褪去衣袍,屏风上倒映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夕阳最后的余晖从窗牖影影绰绰地投下来,在地上铺了一层暗凉的橘色。
窗棂的倒影因少女身姿的曲线而变形,在洁白若玉的皮肤上形成大小不一的格纹,娇白圆润的肩头,绒毛细微,隐隐发颤。
直到屏风后的动静停止,宋朝来起身,走到她面前。
她又恢复了那副慈悲的善目模样,满怀着佛陀对苍生的怜悯,打量着魏云卿。
少女雪白的肩、修长的臂、圆润的饱满、纤细的腰腹、光洁如玉的躯体,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魏云卿微垂着眼眸,避开母亲审视罪恶的目光。
当那枯瘦冰冷的手指碰触到少女柔软温暖的娇躯时,一股触电般的颤栗席卷了魏云卿的四肢百骸。
胳膊被轻轻抬起,冷漠的视线,一寸一寸检查着她的皮肤,像在检查一件自己最宝贝的珍奇古玩,一件最得意的作品。
那一刻,魏云卿觉得自己是一件完美的瓷器。
母亲的目光就像那冰冷的蛇芯子,缠绕在她的身上,寸寸游走,冰冷、恐惧、恶心,却又不敢动弹。
她不应该有情绪,必须摒弃羞耻感。
她是母亲完全的所有物,母亲必须完全掌握她生活的一点一滴,必须对她了如指掌,才能安心。
直到确认少女全身上下依旧是洁白无瑕,没有分毫异色后,宋朝来紧绷的情绪才乍然松弛,她舒了口气。
魏云卿重新变回了她冰清玉洁的女儿。
她不再发疯,而是冷静地淡声吩咐——
“去洗干净。”
魏云卿闭上眼,如释重负。
浴室,婢女们早已备好了热水与香脂。
清洗后,她必须用这些精心调配的名贵香脂,细细涂抹全身,以让皮肤柔软白腻,吹弹可破。
那是要献给天子的礼物,必须完美无瑕。
屋外的风渐渐安静,魏云卿把身子完全浸泡在水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她抱着腿,整个缩成了一团。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母亲至少还没有来盯着她沐浴?
桶中冒出的氤氲水雾,模糊了她的容貌,在她嫣红的脸颊上形成了一层露珠般的晶莹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