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卿看着他,他依然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从容不迫的姿态。
他站的那?般靠后,无半分想在天子面前展现的意思,就那?样,把自己隐入尘埃之中。
她就这样看着他,而后在士子们一片兴致盎扬的谈笑声中,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一直都是这般沉默寡言。
魏云卿想,宋逸从来不知道如何表现自己。
他不该被淹没在庸庸士子之间。
魏云卿转头,看着与秀士们相谈甚欢的天子,笑着对他道:“今日在场的,都是天下一时才俊,俱为雅人,又逢上?巳雅宴,怎能不做些雅事呢?”
萧昱莞尔一笑,道:“那皇后觉得当作何雅事?”
魏云卿眼珠一转,提议道:“秀士以才见选,既是如此,陛下就来考考众秀士们的才学如何??”
皇后此言一出,引来众人一片附和。
这都是今年最年轻、最优秀的秀才,他们满腹诗书,谁都不遑多让,早就跃跃欲试。
秀士楚,俱是天子门生,他们都想在天子面前表现,以博前程。
见士子们兴致高昂,萧昱笑问她,“皇后想怎么?考?”
魏云卿想了?想,道:“上巳暮春日,《论语》有言,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既要歌咏,不若陛下出个题,众人联诗如何??”
“朕亦有此意。”萧昱点点头,“今日既是上?巳,曲水流觞宴,那?便酒觞至谁处,谁来做诗。”
众士子纷纷附和,欲在这天子宴上大展文采。
萧昱挽着魏云卿的手,含笑道:“那?便有劳皇后再为朕想个题目。”
魏云卿也没有谦让推辞,看了?看秀士楚的景色后,对萧昱提议道:“我见这一片松楚长?的好,众秀士也都是松柏一般亭亭劲直的朝廷栋梁之材,不若就以“松”为题如何??”
萧昱点点头,表示赞同,“此题甚好。”
众人于流水边坐定?,宫人们将一盏一盏流觞放入水中。
魏云卿看着随波逐流的酒觞,请萧昱道:“陛下先来开个头吧。”
萧昱看着松楚,微微思索一番后,起头道:“悟彼斯干咏。”
吟罢,捞起曲水中的流觞一饮而尽。
魏云卿思索着,酒觞飘了?过来,她捞起后,续着萧昱的诗道:“解此维翰材。”
酒觞继续漂流,至陈广处,他对道:“凛冬犹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