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笑呵呵用尖刀分着肉,又拿起秤杆秤,才回嘴:“这长板比剁肉板好用,姑娘这里正好三斤,给您算一百二十文,下次还要照顾我这儿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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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藏月将竹篮递给他装肉:“我家的剁肉板也不好用,这板从何而来?”
“就前边儿那烂房子里,姑娘可见过?”大汉麻溜给她将肉装好,还送了点零头:“也不止我一家用,好几家都用呢。”
“见过。”
“从前那大房子里听说是住的达官贵人,那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后来又听说是闹鬼,可好些年头周围没人敢靠近。”
有人问大汉不免也多说了几句:“这两年瞧着也没什么闹鬼的事情发生嘛,这不有人就进去看看,赶巧看见有大屋子里有这么些长板,切菜剁肉都是极好的,这不就都拿来用了!”
姜藏月指尖从长板上收回,那厚重的油腻感像是粘稠的血腥。她垂眸:“这长板可卖?”
“瞧姑娘这话说的,我就这么一块板了,旁的早让别的铺子拿走了,您这不是为难我。。。。。。”大汉看着板子很明显不愿给:“这市场上卖肉的板子多着呢。”
姜藏月放了银子在案上。
汴京长街之上,银锭子银光湛湛就摆在油腻血腥的肉摊子上,少女眉眼清淡,似秋日冷雨不绝。
“姑娘这是。。。。。。”大汉瞧着银锭子双眼放光,又怕眼前女子提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难不成真的有人愿意花银子买板子?
这银锭子可不止一两银子,足足十两银,他起早贪黑得两月有余才能挣上这些。
“姑娘是真心要这长板?”他忐忑问了一句。
姜藏月目光落在他身上。
风吹得长街两旁枯叶噼啪作响。大汉遍布沟壑的手在自己身上用劲儿反复擦了擦,这才小心接过银锭子,又背过身狠狠咬了一口,待放下时,银锭子上多了一个深深牙印儿,他当即更热络了几分:“姑娘,您就要这一块长板?这可是十两银。。。。。”
满初扫了他一眼:“谁说只要一块板?”
大汉顿时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姑娘在这儿稍等着便是,我去问问其他铺子的长板卖不卖。”他边走边嘀咕:“这行情不卖的都是蠢驴。”
天光比出来时更昏暗了些,起了雾,这层雾笼罩在姜藏月身遭,衬得更是瞧不真切。
“姑娘,这儿一共有三块长板,能找到的都在这儿了。。。。。你看看是不是?”
大汉喘着气儿捧着另外两块板回来放在她竹篮里。
姜藏月重新盖好布。
长安候府的祖宗牌位早就支离破碎、分崩离析。当年还有人将牌位吐了唾沫踩成两段,弃如敝履。
没曾想如今在猪肉铺里还能找回三块,可找回来又如何,早就跌落尘泥。
牌位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砍刀痕迹,不辨字迹。
姜藏月擦拭着手中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