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爬起来的花蕊跌坐下去,循着声音把头转向顾莲。她的脸爬满黑漆漆的苍蝇,看不见表情,肌肉却在剧烈抽搐。
“你什么意思?咳咳咳!”她一开口便有无数苍蝇钻进喉咙。
“我姐姐消失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寻找她的过程很危险,所以我跟我男朋友有一个约定。我平时从来不跟他说‘爱’这个字。但是如果哪一天我说了,他一定要把我接下来的话反着听。”
顾莲低低地笑,痛苦又痛快。
“我让他来,他绝对不会来。我说不见不散,其实是永远不见。你被我耍了,哈哈哈……”
顾莲也开始狂笑,眼睛里却闪烁着碎裂的泪光。
她怎么可能把最心爱的人拉入地狱?她怎么可能辜负姐姐的培养和教育?人心可以轻易腐烂,人心也可以在纯粹的爱意中燃烧出赤红的火焰。
“哈哈哈,花蕊你真蠢!哈哈哈!我他妈笑死!”
顾莲一边笑一边落泪。
花蕊开始尖叫,歇斯底里,极近癫狂。挫败感和屈辱感让她体验到了千刀万剐的疼痛。
鲍家三兄弟相互看看,眼里无不充满动容。他们还以为自己眼光有失,看错了人,没想到顾莲这小姑娘不但骨头够硬,脑袋还聪明!
引路人摸摸小男孩的头发,眼里的冷光略微淡去。
“原来还能这么做啊。”于泽低声呢喃,神情恍惚。
吴芝繁猛冲过去,扑倒顾莲,狠狠掐她脖子,“我爸妈都已经来了,凭什么你男朋友不来?你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人性可以闪烁出灿烂的光辉,也可以染上最浓的黑。
吴芝繁
()已经疯魔了。
顾莲一脚将她踹翻。
吴芝繁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肚子疼得刀绞一般。她恶狠狠地瞪视顾莲,随后又看向坐在引路人臂弯里的小男孩,语气怨毒:“你为什么要弄伤花蕊!要不是你刺激她,我爸爸就不会被她赶进浓雾!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杂种!”
小男孩眨着清澈水润的大眼睛,神色十分平静。这个疯女人的唾骂于他而言跟苍蝇嗡嗡没什么区别。
引路人走过去,手臂化为镰刀,干脆利落地隔断吴芝繁的脖子。
“嘶!”鲍家三兄弟齐齐捂脸。
这位大佬的忍耐度终于达到上限了吗?
鲜血滋滋喷溅,尸体剧烈抽搐,吴芝繁那张臭不可闻的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于泽吓得呆若木鸡。
引路人片刻不停地走向他,挥舞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