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了也好,那玩意儿难度真的太大了。”刘东说,“你还是回队里吧,春节之后就有个省级赛,你去拿个奖,明年保送评估一定有用。”
“不,我不准备保送了,比赛也算了吧。”薛问均道,“我想把论文写完。”
“我不懂了,你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都不指望这个了,还写来做什么?”刘东抓了抓头发。
盛了水的杯盖将掌心烘得热热的,薛问均嘴角微翘:“因为有意思。”
“老实说,你这些话讲得我好想抽你啊。”
“为什么?”
刘东强调:“太‘贱’了!”
“我以前也这样的。”
“不一样,以前你才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的,顶多说——”刘东模仿他的语气,“‘嗯,在写’。”
塑料水杯里的水已经凉透,身上热气儿又被驱散了一些,刘东喝了半口就停住了,语气夸张,“我都有点怀念你以前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样子了。”
薛问均:“那样很好吗?”
刘东想了会儿,摇头:“还是现在好一点。”起码让他觉得,他真的是当自己是朋友了。
下了自习,薛问均往车棚走,刚弯下腰解开车锁,就听见有人叫他。
“薛问均。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赵晓霜大大方方地说。
他摇头:“我也要回家。”
赵晓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耳朵有点烫,“啊,为什么啊,我们不是都”
“都什么?”他问。
赵晓霜形容不好,暗示道:“你上次不是送我专辑了吗?”
“嗯。所以我要送你回家?”薛问均还是不懂其中的逻辑。
赵晓霜也傻眼了,“不不不,我意思是说,诶,我”
她说不清楚,薛问均也没催,他把锁扔进车篮里,站在车边等她组织好措辞。
他看了眼手表,估摸着等会儿骑快点儿再抄小路从菜市场里过,应该能赶上跟丁遥约好的时间的。
“算了。”赵晓霜眼神黯淡,摆摆手,“你走吧,我回家了。”
薛问均虽一头雾水,但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儿,骑上车走了。
赵晓霜就在车棚里,看他的身影愈来愈远,最后混入人潮再也无法分辨。